“娘,怎么办啊?”林华平时再老成,他也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遇到事情也只会哭,只会找自己最信任的人。
春娘定了定心神,蹒跚着脚步去了林平家,这次跟林牧青出去的是向至,林平留在了寨子里,春娘只能先去找他。
林平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他也刚歇下一会儿,抢了一夜的火,他已经累得快趴下了。青哥走之前专门叮嘱他要看好春娘和随玉,谁知道青哥刚走一天,寨子里走了水,青哥的夫郎也不见了。
林平薅了一把头发,喘了口气,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咱们把大黑带着,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人。”
春娘捏了捏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阿青把大黑带走了。”
林平又开始挠头,他平时打打杀杀还行,真遇到需要动脑子的事情他也抓瞎,只能说:“先找一个人去找青哥回来,剩下的跟我下山去找,事不宜迟,赶紧出发。”
林华本来想跟着去找人,被林平拦住:“你就安心待在家里,别到时候我们又要找人,又要照顾你。”
他只能含着泪,看着寨子里的人兵分两路,林平带着人往中州的方向,另外一个周意往林牧青的方向去。
他站在下山的路口,看着行色匆匆的背影,他握紧了拳头。
此时他的背后有撩闲的几个大婶,一直以来就是好事多嘴的人,她们看着林华,又看了一眼快烧成废墟的林晚夏的家:“该不会是有人纵了火,跑了吧。”
另一个周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哎呀,我就说嘛,怎么会这么巧呢?”
一时间都呼和起来,林华听了两句就听不下去了,他跑到几个人中间,用蛮力把她们都撞倒在地上:“你们胡说!我嫂子不可能干这种事!都是因为林晚秋他吃了我嫂子的兔子,我嫂子才会离开的!”
“嗨呀,就几只兔子,那你嫂子也太小气了!”周婶爬起来,“我看他就是对上次的事情不满意,才跑了的。明明人家都已经道歉了。”
林华呸了一声:“你们就乱说嘴吧,等我哥回来,要你们好看!”他说完就回了家。
可在家里焦急地等待也不是办法,林华吃不下睡不着,看着渐渐又落山的日头,终于是忍不住往向阿么家里跑去。
林晚秋这会儿躺在床上,脸上被裹上了厚厚的一层纱布,有青绿色的药汁渗过了洁白的纱布透出来。
林华跑进屋子的速度很快,林晚夏守在他的旁边,眼睛已经肿的像核桃一样,不知道哭过了多少次。他看到林华进门,也只是麻木地看了一眼,最后又把眼神落在林晚秋的身上。
“他活该。”林华说。
林晚夏本就处在崩溃的边缘,听见林华的话之后他立刻站起身来,一把揪住林华的领子:“你说什么?”
“我说他活该!”林华瞪大了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都是你们两兄弟,把我嫂子逼走了。”
林晚夏没能控制住自己,一巴掌扇在了林华的脸上:“小秋现在生死未卜,你是他的朋友,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他早就不是我的朋友了,从他上次要害死我嫂子,从这次他偷走我们家的兔子杀了,他就不是我的朋友了。”林华捂着脸,“他活该!”
“林华!”林晚夏还想打他,林华反口就咬在林晚夏抓住他的手上,咬得林晚夏手腕上已经血肉模糊。
他站起来,指着林晚夏的鼻子:“上次的事情,我嫂子说原谅你们了,兔子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他。还有,我嫂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等林晚秋好了,我会天天跟他打架给我嫂子出气的!”
林晚夏用自己的衣角擦干净了自己手腕上的血迹,才气喘吁吁地抓住林华:“林华!我才是看着你长大的!”
“我庆幸我哥没娶你!就凭你还想嫁给我哥,也不照照镜子,你哪点比得上我嫂子!”林华呸了一口,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眼泪,又想起不知道在哪里的随玉,越发觉得他们兄弟两个面目可憎,一个人面慈心恶,一个心狠手辣。
他一把推开林晚夏,重重地撞在他的肩膀上,右边脸高高地肿起来,他抹了一把脸,才跑回家。
春娘看到脸肿起来的林华,惊得跳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春娘急得口干舌燥,大儿子一出门,儿媳妇就不知所踪,小儿子又满身是伤,她这一辈子,好像总是什么都做不好。
她颓然地站在原地,望着高悬的日头,眼前是一片白,林华赶紧过去认错:“娘,娘,我错了。”
春娘只是朝他摇了摇头,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万般滋味统统袭上心头,整个人再也承受不住,朝地上跌坐,林华力气不算大,接不住她落下的身子,这时一双大手绕过林华,稳稳地接住了春娘。
是林牧青回来了。
林牧青他们本来歇在官道上,本意是想小歇一会儿就出发继续赶路。
可他一晚上都心神不宁,到了该出发的时间,他和大黑都站在原地止步不前,大黑更是扯着他的裤腿,把他往回拉。
“青哥,怎么了?”向至已经上了马,却看见林牧青僵在原地。
“没事,走吧。”他翻身上了马,很快就往前疾驰。
随着日头渐渐升高,林牧青心底的慌乱就更严重了,他勒紧了了缰绳,马儿的前蹄扬得很高,一声嘶鸣之后停了下来。他调转马头:“向至,你们去吧,我得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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