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来人本来也瞒不住,更何况没什么好隐瞒的,陈骄阳就直接说了。
扶阳公主?伦玉倏然一惊,脸上的喜悦顿时凝固,夫人啊,你以后还是少和扶阳公主来往你刚来上京,不知道那个扶阳公主的事,她
哐叽一声,伦玉身后的门猛地一下被打开。
扶阳郡主是我堂姐,我和什么人来往,还需要得到世子同意?
陈骄阳一想起那些关于陈扶阳的流言蜚语,心里就开始冒火。
这个世道,一向对女子是不公允的。
陈骄阳九岁时就替人出过头,可惜结局却不怎么美好。
那年刘嬷嬷带她上街逛花灯会,看见一个酒醉的男人在骂自家娘子,各种污言碎语不堪入耳,而那女人只是低着头,显然早就已经麻木。
陈骄阳觉得刺耳,她命刘嬷嬷去将那男子的嘴抽歪,她们怕街道热闹引人注目,便尾随那夫妻二人来到小巷,刘嬷嬷动手时,那女人竟然反扑过来阻止刘嬷嬷。
她现在还记得那女人说的话,这是我相公,这是我相公,你们是什么人,不能打我相公
黑暗中陈骄阳朝那男人扔出一两黄金,你家娘子我要走了,金子给你。
那男人脸肿的像猪头一样,见到那抹金光时,全然忘记了疼痛,他一把就将金子抓过去用后牙咬了一下,见是真的,他兴奋地趴在地上冲暗处的身影磕头。
那女人还要去拉他,可他却用尽全力将她推远,嘴里还不忘继续骂骂咧咧。
多可悲,陈骄阳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与她年纪不相仿的情绪,他为了一两黄金就可以弃你不顾,你呢,还要护着他么?
那女人哭了,跪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嘴里还不停骂她,好像都是因为陈骄阳的金子,她男人才不要她了。
瞧,又可悲,又可怕。
那些不公允已经深入骨髓,根深蒂固。
以至于很少有人会觉得奇怪,也很少有人会去想原因。
陈骄阳自然是没体会过这样的不公允,她是齐缙王独女,齐缙王从不会亏待她,旁人家男儿有的东西,她都有,女儿有的东西,她也有。
男女之间的那种不公允,她从未体会过。
直到她逐渐长大成人,见到了越来越多的事与人,她终于明白过来,不是谁都可以想她那样幸运,有着爹爹独一无二的宠爱。
若是没有这圣上的赐婚,只要她愿意,齐缙王绝对不会催她婚配,她甚至可以一辈子逍遥自在,做她的骄阳郡主,而不是某个不知道什么人的夫人。
所以在她听到伦玉不让她和陈扶阳来往时,她一下就火了。
陈骄阳一双透亮的杏眸,此时正在冷冷地瞪着伦玉。
伦玉麻溜就从小凳上站起,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一样,拉着自己的衣角,他觉察出陈骄阳正在气头上,声音顿时就萎了。
那个,伦玉咽了口唾沫,我是怕
怕什么?看他说话吞吞吐吐的样,陈骄阳索性就替他说了,你是怕我堂姐克夫,我去了以后不吉利,回来也将你克死了?
院子里本来还有几个打扫的下人,听到这句话,瞬间就溜没影了。
伦玉倒是没有怕,反而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带着些许埋怨的口吻,疑惑道:你怎么能这样说扶阳公主?
陈骄阳顿时愣住,不曾想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伦玉咬咬牙,像是豁出去一般,低声责问,是那几个男人没福气罢了,不能将他们的过错算在公主头上,你这样说,实在有失公允。
嗯?陈骄阳眉梢轻挑,眯眼审视着他,该不会他是怕挨打才突然改口的吧。
见陈骄阳不出声了,伦玉装着胆子又道:即便你要打我,我也得如实说,夫妻间就得坦诚相待,不是吗?
陈骄阳道:我为何要打你,如果方才所说,真是你心中所想,我今日倒是要高看你了。
伦玉松了口气,当然是心中所想!
陈骄阳勾起一边唇角,似乎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既然如此,那你方才为何不让我与扶阳公主多往来?
伦玉扭头四处瞅了瞅,见院里空空,这下才道:扶阳公主在府里养了许多乐伎侍人,据说还有面首,这些你可知道?
见陈骄阳面上平静,没有一丝丝的惊讶,伦玉当即就气地跺脚,看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那么长时间不会来,就是去玩野男人了!
放肆!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陈骄阳声音立即冰冷下来,我劝你说话注意言辞。
伦玉吓得向后跳了一大步,随后叉着腰,梗着脖子道:听说她府上养得那些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八般武艺也不在话下,就连那啥都特别
那些话他说不出口,索性不说了,直接问陈骄阳道:你今日去都干啥了?
陈骄阳低头理着袖口,满不在乎道:我没必要告诉你。
怎么没必要!一股委屈的情绪忍不住就朝上涌,伦玉气的握紧了拳头,我今儿个排那么长时间队,就为了给你买糯米鸡,你倒是好啊,背着我出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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