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望着纲吉沉思的脸,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深不可测。
一方面他并不对俄罗斯黑手党感觉到威胁,另一方面则是纲吉的决策虽然称不上老谋深算但还是相当利落的,对这些人施予恩惠尽管不算是个有利于彭格列的决策,但纲吉很明显并不是第一次担任这种指挥他人的职位,他很清楚该做什么,而从纲吉身上,保罗感觉到了一股和Giotto很接近的气息,那是身居高位者才有的领袖魅力。
顺利按照Giotto的指示解决了卡塔尼亚通路上的阻塞后,纲吉的私人部队很快就正式成立了,并且纲吉也担任起维系各基地通路的干部,也就是原本保罗的位置,这个位置并不算重要,但也是不可或缺的,而纲吉之后计划要和阿诺德一起到俄罗斯附近去,这职位也很适合担任彭格列与阿诺德之间的联络人,确保阿诺德的行动不会超出常理,并跟彭格列保持紧密联系。
纲吉的突然晋升让很多人吃惊,艾尔默斯或许是最吃惊的一人,他前几天还认为纲吉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毛头,需要彭格列的照顾和保护,听到他突然成为干部后艾尔默斯立刻送了一把真正的枪给纲吉,要他拿作防身用并庆祝他终于脱离Giotto的掌控,纲吉听到那个理由后有点心情复杂地收下了,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不会用到。
众人都有来恭贺纲吉,唯一一个没有与纲吉讨论这件事情的,却是阿诺德。
纲吉不能说自己没有一丝失望,他确实是失望的,但心中纠缠的结也松了一些,他知道近来阿诺德都忙着准备前往俄罗斯的所有事情,包括安排沿途的路线与住宿,还包含了眼线以及未来的基地布置,这些都必须保密进行,总之他一切都必须作到完美才肯罢休。
他们上次争执后,纲吉并不愿意主动和阿诺德和好,他甚至猜想阿诺德并没有放在心上,自己心中那种别扭的感觉证明着自己还不够大方,对方的年纪是比自己大多了,处事也更成熟,但他就是无法原谅阿诺德说他做的一切弥补只是一种想让自己的愧疚感消失的行为,他深信着只要自己把所有事情都做对了,只要他可以多一点勇气、魄力做那些他不敢做的事情,他的同伴就会回来,他就能够把一切都恢复原样,他就有机会挽回一切。
纲吉一个人端着一个烛台,独自走在长廊上,深夜的彭格列有一股宁静的忧伤,因为漆黑的视线让他感觉自己回到了他曾经与同伴在一起的那栋豪宅中。
他最终来到一扇门前停下,抬手在眼前的木门上敲了几下,里面的人不一会儿便替他敞开门,库萨卡的肩膀上还披着旧外套,即便已经深夜他还点着盏小灯工作,纲吉猜他是在帮助阿诺德安排俄罗斯的事情,阿诺德对于库萨卡的信任,纲吉是明白的,尽管是部下,恐怕也是唯一知道阿诺德大多数过去的真心朋友,如果说来到这个时代后有什么特别让纲吉特别感谢并怀抱喜悦的,那就是库萨卡死去的命运被改变了,若不是恢复记忆他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泽田先生?」库萨卡似乎很讶异纲吉在这个时间拜访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总指挥官并没有告诉我您会来找我这件事情。」
「呵,为什么我来找你一定和阿诺德有关呢?」纲吉忍不住笑出来,库萨卡听了后也回一个微笑,知道自己下意识地把纲吉和阿诺德连想在一起,过去他是不可能有这种想象的,他过去甚至不认为他那冷酷的长官会愿意跟任何人待在一起。
「那么,我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库萨卡让纲吉进到他的房间内,关上门,「您明天不是就要启程了吗,是否有什么事情无法向指挥官开口?」
「倒也不是。」纲吉摇摇头,他犹豫了一会儿,「库萨卡,你有德国附近的地图吗?」
面对这个要求,库萨卡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把他手中的地图摊开来,而他看见纲吉拿出了一个损坏的怀表,轻轻在上头一按,竟浮现出一片光芒,而光芒之中有着一张地图,这让库萨卡惊讶地叫出声来,他这辈子尽管见过投影机,却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机械。
「这是?」
「就是这个地方,」纲吉指着地图中的一个闪耀光点,一边比对着库萨卡拿出来的地图,用笔在上头圈下一个地点,「在这里应该可以找到埃琳娜的下落。」
「普尔海姆?但您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而且这到底是」
「请你不要告诉阿诺德,也不要对其他人说,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知道在这儿可以找到埃琳娜,就说是你的直觉吧。」纲吉用拜托的语气说着,也没有解释这机械和情报是从哪里来的,「我希望可以帮上忙,我不确定她是被关在哪栋建筑物中,但我很确定你们在这里打听会有发现。」
「这件事情您真的不跟指挥官说明吗?」
「不用了,阿诺德他有更多的事情要烦恼,我不想他追问我关于这个情报的来源」纲吉的表情有些黯淡,这让库萨卡相当担忧,明天纲吉就要随阿诺德出发,态度却好像有所保留,库萨卡无法介入他们之间的事情,却还是忍不住忧心。
「我不确定你们最近是否争吵了,但指挥官他我从没见过指挥官他与谁待在一起。」
「库萨卡?」纲吉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提这句话,却让他有些动摇,「你说什么呢,他不是和薇丝卡小姐一起生活过吗?还有你,你是他信赖的人。阿诺德是个比我更独立的人,他想做什么就会去做,只要是他愿意的,他可以跟人待在一起,我相信他在彭格列也能够与大家成为很好的伙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