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的分工就是为了让成员们彼此无法互相知道彼此的详细工作,这么一来即便有间谍也很难单从一项工作就取得他想要得到的重要情报。
阿诺德翻阅着部下给予的汇报,下面厚厚的一叠资料全是用着难以解读的暗号写成。
通常,这些负责收讯的基层部下仅会将各基地传讯的暗号一字不漏地全部接收腾写,即便他们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义,每个基地使用的甚至是不同的编码,而他们会将额外传来的的简略摘要记录下来以便向阿诺德报告,然而情报的详细内容还是必须由阿诺德亲自解读,只有他一个人知晓所有基地的编码方式,这也是为什么纲吉经常会看见阿诺德工作到深夜的原因,有太多的内容是极为机密的,阿诺德就连他身边的部下也不会轻易允许参与暗号的解释。
在这份部下带来的报告中,确实记载了俄罗斯黑手党首领明日的行程,还有预计会面的人,但同时也记录了部下们从各种管道收集而来的零散情报,在来到俄罗斯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纲吉一直以为他们在情报方面没有什么进展只是在等着薇丝卡现身,但事实上,当阿诺德把这一个月来非常破碎又冗长的情报在脑内进行整理之后,就会得出一个让他特别怀疑的状况。
这不过是他做为情报员的一种直觉,很难对没有耐心的纲吉说明。
伊凡柯夫尼古拉多尔斯德,俄罗斯黑手党首领,也是在俄罗斯备受尊敬及恐惧的人物,阿诺德知道面对这种庞大的黑手党组织,即便彭格列有着像Giotto这样得天独厚的强者,也很难与之敌对,俄罗斯黑手党发展至今已经是个有历史的家族,从收集来的情报可以知道虽然俄罗斯黑手党经历过多次政变,但多尔斯德的家系仍难以推翻,他们背后背负的血腥历史让他们的地位不可动摇,而对待的人的残忍程度更令人发指。
像这样的一个家族,怎么可能忌惮于彭格列这样刚刚起步不久的年轻家族。
何况位于距离遥远的西西里岛,对于俄罗斯黑手党而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和政府的不安稳关系,以及他们怎么样稳固自己在俄罗斯经济中握有的巨大权力。
就算再有远见的一位领导者,基于他们庞大而强悍的基础,以常理来说是不可能突然对彭格列指环这种不知道是不是传闻的武器感兴趣,让阿诺德更好奇的是,在部下们潜伏于俄罗斯黑手党的这段时间中,伊凡柯夫的身边并没有任何关于彭格列或者彭格列指环的消息,伊凡柯夫本人所接触的组织、会议也没有类似的情报传出,仿佛伊凡柯夫对于彭格列的事情毫不知情但这又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有人传言俄罗斯黑手党已经得到了三个彭格列指环,对剩下的也势在必得。
更让阿诺德介意的是俄罗斯黑手党内部自己的权力斗争,他们的干部之间近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几个知名的干部相继死于非命,这对于经常在斗争的俄罗斯黑手党不算什么新奇事,但阿诺德相信连自己从情报中可以感觉到的不稳定,做为首领的伊凡柯夫不会没感觉,伊凡柯夫明日的行程就是为了巩固自己在俄罗斯黑手党中的地位而安排的,算是一种定期的巡视和威吓。
去分析这些日子来死于非命的干部以及派系的动摇,阿诺德就能够找到这些死亡对谁最有利,一个就是做为首领的伊凡柯夫自身,一个则是和他形影不离的好兄弟维克托佩图霍夫,而另外一个则是势力正急速成长的安德鲁雅克夫列夫。但还有一个人的情况非常特殊,尽管这情报还无法判断真伪,情报指向了一个女人,竟没人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做为伊凡柯夫非常着迷的爱人被伊凡柯夫隐密保护了起来,而有人流传死的那些干部曾反对过这个女人的背景,也反对由她产生家族的子嗣,所以这些干部才会被伊凡柯夫用凶残的手法杀掉。
「阿诺德?」
就在这时候,寂静的夜色下响起一个轻柔的嗓音,阿诺德回过身就看见纲吉在他的门边,从门外探进头,小心翼翼地瞧着他。
「怎么了?」阿诺德有点困惑为什么纲吉会出现,因为纲吉应该明白当他解读报告时会花好一段时间,让他没有时间去顾虑纲吉,纲吉应该会觉得无聊,「我还没有完成工作。」
「我知道。」纲吉露出一个苦笑,接着便推门进入,手中端着一壶茶还有一些吃的,「我猜你会忘记时间,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你吃了吗?」阿诺德大概是这时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晚餐的时间,他没有发现天色变暗,只是习惯性点了灯继续阅读,「我并不饿。」
「我已经吃完了,你的部下们也都吃完了,就剩下你。你不能总是这样,之前没有工作的时候就好多了,但我知道你今天肯定会忘记。」纲吉将食物放在桌上后叹了一口气,他的手指轻轻抚摸阿诺德那细柔的金发,在这种时候,纲吉会觉得阿诺德反而像个需要他照顾的孩子似的,让人特别担忧。
「我吃。」阿诺德阖上双眼,微微避开纲吉的手,并非不喜欢,而是不习惯被这样对待。
阿诺德起身远离工作的书桌,将纲吉送来的食物放入口中,虽然有些凉了,但味道还是不错的,加上阿诺德的胃口并不挑剔食物,他曾经待过很糟的环境,而即便是在没有任何危险发生的状况下,部下们也不会随意打搅他的工作,因此只有纲吉会这样闯入并带食物给他,因此他没什么好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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