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下突然害怕得没办法战斗,全身瘫软。
因为精神冲击而短时间失去战斗力的纲吉在阿诺德的努力下一起逃离了敌人的包围,直到阿诺德用尽力气不支倒地的时候,纲吉才终于回神过来,背着还在流血的阿诺德拼命逃跑。
那些人恐怕在发射一击后就无法持续输出强大的火焰,所以才有空隙让他们逃出。
纲吉痛恨自己在重要的时刻竟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无法动弹,甚至拖累了阿诺德。
他在镇上挨家挨户寻找着可以收留他们的地点,好不容易才获得一户好心人家的收留,但对方也无法为阿诺德做什么,他们只是普通民众,他们逃来的这个偏僻小镇上也没有医生。
阿诺德失血不算多,因为高热将伤口烤焦了反而没有大量出血,但那些烧伤造成高热。
也因此纲吉日夜守在身边,希望对方能够尽快退烧。
「泽田先生,我带吃的东西来了。」这时,女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纲吉马上让对方进入。
这户收留他们的好心人们都是些善良的人,也并不特别富裕,纲吉想他们的模样看来肯定很可疑,但对方还是收留了他们,阿诺德才得以休息养伤。
「那位先生的状况好多了吗?」
纲吉摇摇头,他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必须尽早带阿诺德给医师治疗。
但偏偏外头又很危险,纲吉不认得这边的道路,万一有人追捕他们,他完全无法带着阿诺德逃跑,更别说外头气温非常低,所以他一直很犹豫该不该离开这个避风处。
「您赶快从后门离开。」这时候女孩压低声音对纲吉说,「有人来找你们,现在父亲正拖着他们让我来通报你们,那些人应该是黑手党。」
「什么」纲吉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连累这些好心人,但自己又没有办法帮忙,「那你们该怎么」
「我们没事,对方看来也没有要硬闯的模样,我带你们悄悄从后门离开。」
纲吉将受伤发热的阿诺德从床上背起,跟着女孩一起来到后门。
但就在他们推开后门想溜走时,却硬生生撞上一名男子,纲吉立刻想进入战斗状态,却在认出对方后停止了动作,纲吉随即明白到女孩说的『像黑手党的人』竟是他们。
「纲吉。」纳克尔和身后的几个部下用欣喜的表情望着他们许久不见的同伴,本该是开心的重逢,却见到纲吉眼眶中突然溢满泪水,反而让他慌张起来,「你、你怎么了」
「纳克尔,」当紧绷的心情放松后,纲吉觉得几乎要把自己压垮的那份压力一会儿全宣泄了出来,他忍不住情绪的爆发,「纳克尔帮、帮帮阿诺德,他受伤了,是很严重的伤,我什么都没办法做,他发高烧好几天了,所以」
「啊,这样啊,你很努力了。」纳克尔伸出手轻轻抚上纲吉的头发,如黑夜后显露的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安抚了纲吉的心,身边的两名部下协助纲吉将阿诺德从他背上抬下,「我都忘记你之前就是爱哭鬼呢,总之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会让他恢复原状的,所以不要再哭了,好吗?」
阿诺德睁开双眼时,只觉得靠在身旁的温度让他感觉异常温暖。
转过头,他便看见纲吉贴近的脸庞靠在他的身侧,如同一个孩子般双手缠绕着他的手臂,仿佛害怕他会消失而紧抓着不放,阿诺德动了动僵硬的身躯,发现伤口不如他以为的疼痛,他还记得自己被火焰攻击时的那种灼烧感,以及半睡半醒中纲吉照顾他时哭丧的脸,但那之后的记忆就完全没有了,自己应该是受到了相当严重的伤,否则纲吉不会露出那种表情。
阿诺德的指尖轻轻碰触上那柔软的褐发,来自纲吉身上的温暖气息让他的身体特别放松,只有纲吉才能够这样睡在他身旁而不惊动他的警戒之心,很早以前开始,他本以为不可能再为他人跳动而变得感性的心,却总会因为纲吉的靠近而发出喜悦的声响。
「纲吉。」轻声呼唤,但对方毫无动静,似乎很困,「我们顺利回来了啊。」
他喃喃自语,此刻他所在的地方是自己的房间,这张床也是他的床,他不晓得纲吉是怎么样把他带回来的,肯定经历了相当多的事情,但他一直都相信纲吉会安然将他带回基地,不会让他失望。
阿诺德低头亲吻上对方的发,因为这个动作纲吉睁开了双眼。
「阿诺德!」纲吉抬起头对上阿诺德的双眼时,脸上绽放出笑脸,「你醒了,太好了。」
纲吉抱住阿诺德,让阿诺德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纲吉很少主动拥抱他,纲吉总是很害羞于肢体的碰触,即使两人已经坦白了彼此的心意却仍然拘谨,但此刻的纲吉并不在意这些。
「我睡了很久吗?」
「从那边逃出来已经快一周了,自从纳克尔替你用晴之力治疗后,已经过了三天。」纲吉的手掌轻轻碰触阿诺德的脸颊,那苍白的程度让他担忧,但至少阿诺德看来没有大碍,凝视那双如宝石般透亮的蓝色眼眸,心中不断溢出对于这个男人的怜爱与思念。
他甚至想过,可以用任何他拥有的东西来换取阿诺德张开双眼。
就算纳克尔告诉他阿诺德只是需要休息几天,纲吉还是很害怕对方会一直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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