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一指,落地罩上的符纸飘下来,落回了秦鸾手中。
外头,两位嬷嬷越等越是不安。
郑嬷嬷主动发问:“听说秦大姑娘也在府上?怎么没有瞧见人?”
世子夫人一时不好答,只下意识地,往寝间瞥了一眼。
这个眼神,被乌嬷嬷抓了个正着。
莫非,秦大姑娘在里头?
二皇子妃不是在歇午觉吗?
其他人,从丫鬟到嬷嬷,长姐,母亲,祖母都守在外头,让秦大姑娘在里头,这、这算怎么一回事?
搁哪儿也没有这种规矩!
再说了,秦大姑娘与二皇子妃,互相之间能没有一丁点心结?
孕妇事事都要小心,万一出了状况……
这安国公府里,从老到少,心怎么这么大?
秦大姑娘也是,看着那么聪慧一姑娘,怎么就不知道泥沾身上擦不干净呢?
一个人站那泥墙下,墙倒了,泥掉了,说不清楚的!
不行,得赶紧进去!
乌嬷嬷再顾不上什么吵不吵着二皇子妃,上前一步,去撩幔帐。
钱儿起身挡她,胳膊才挨上,就大叫了声“哎呦”。
乌嬷嬷被吓了一跳,眼睛一突。
就在此刻,幔帐从里头被撩开了,露出了秦鸾的脸庞。
两厢照面,秦鸾佯装疑惑地,“咦”了一声。
安国公夫人反应快些,忙道:“这两位是慈宁宫点来照顾殿下的嬷嬷,殿下歇午觉醒了吗?”
秦鸾了然。
国公夫人怕她不知道宫里来人,直咧咧说晋舒儿丢的魂回来了。
她十分配合,道:“殿下醒了。”
第247章 不然呢?
只这四个字,落在安国公府几人耳朵里,犹如天籁。
虽然,国公夫人说了几次,真拖不住、瞒不了了,就老老实实报到宫里去,可是,但凡有一丝的可能,谁不想瞒下来呢?
世子夫人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下来,差点踉跄,好在晋宁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安国公夫人也是常舒了一口气。
她们真拖不住了。
没瞧见,那乌嬷嬷都要硬闯了吗?
倒是两位嬷嬷,被突然出现的秦鸾打了个岔,一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秦鸾往边上让了两步,问钱儿道:“哪儿磕碰着了?”
钱儿的本意是出声提醒,也与秦鸾十分默契,知她这问,是问给别人听的。
“奴婢没事,”钱儿道,“嬷嬷等急了,想进里头,奴婢没来得及让开……”
乌嬷嬷一听这主仆对话,不由拧眉。
不对啊!
再一想,她瞪大眼睛看向钱儿。
好家伙,听这口气,这小丫头不是安国公府的、也不是二皇子妃跟前的,而是、而是秦大姑娘的丫鬟?
不止让二皇子妃与秦大姑娘单独待着,还让别人的丫鬟守着幔帐,这……
不怪她后知后觉,而是,从没见过这种事!
乌嬷嬷目瞪口呆,郑嬷嬷亦是丈二和尚,以至于,两位嬷嬷到了晋舒儿跟前,脸上表情都没有缓过来。
眼睛瞪得大,带着一股子凶气。
晋舒儿不禁攥紧了被子。
来者不善这四个字,她有了切身的体会。
刚刚,她们还想硬闯,钱儿那一声大叫,她听得清清楚楚。
若真是皇太后好意安排来伺候她的、会为她着想的嬷嬷,会不顾规矩、礼数,直直想往里头闯?
这两个嬷嬷,绝不是善茬!
“二皇子妃,”乌嬷嬷观察着晋舒儿的神色,不禁眉宇一紧,“您、您是哭过了?怎么脸上……”
晋舒儿抬手,捂了下脸。
她之前被秦鸾吓哭过。
这话当然不能说。
“没事……”晋舒儿干巴巴答道。
郑嬷嬷伸手,轻轻掐了乌嬷嬷一下。
以前,虽没有伺候过这位殿下,但传闻也听过些。
脾气大、性子急,前回衙门里请二殿下宫中一内侍去问话,二皇子妃不放人,还把衙门来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么一性子,竟然当起了鹌鹑。
绝对有问题!
先前,徐公公交代过,她们来安国公府,要做二皇子妃与秦大姑娘之间的调节。
二皇子妃闹得过了,肯定不行,需得劝解、宽慰。
若是没有闹,反而把气憋在心里,那也不行,会憋出病来的。
现在这样,就是憋着了。
郑嬷嬷一扭头,看向秦鸾,心里念了声“对不住”。
职责所在,只能委屈秦大姑娘。
“只您与殿下在屋里,殿下为何哭了?莫不是您说了些什么?”
乌嬷嬷则与晋舒儿道:“殿下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有话只管说出来,自个家里,又有什么好怕的?”
一个点火,一个煽风,分工明确。
世子夫人皱了皱眉。
这些话,关心是很关心。
照顾舒儿,自然会照顾她的情绪。
她们不知内情,如此紧张,也是常情。
只是,这话的口气,不太对劲。
安国公夫人“见多识广”,更加敏锐,立刻就听出来了。
正要帮着解释两句,秦鸾先开了口。
“嬷嬷这话问得真怪,好像是我把二皇子妃弄哭了,我让她受委屈了,”秦鸾沉下了脸,“嬷嬷们难道不知道,孕妇情绪容易激动?皇子妃与我说她孕中不容易,这儿酸、那儿痛,没想到当娘这么累,这才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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