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鸾是唯一有数的那个。
毫无疑问,徐公公冲着她来的。
定是嬷嬷们的到来没有达成效果,又再施一计了吧。
那就看看,徐公公要说些什么。
很快,寝间里鱼贯进了一群人。
徐公公照旧行了礼,上上下下瞅着晋舒儿看了会儿,看得晋舒儿直发麻,他才道:“听说,二皇子妃今儿又不太舒服呀?”
晋舒儿的喉头动了动,没有接话。
徐公公又看向秦鸾:“什么样的不舒服,得要秦大姑娘您出手?莫不是殿下真冲撞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吧?”
世子夫人面色惨白。
晋舒儿张口要骂,秦鸾先接了话过去。
“徐公公何出此言?”秦鸾反问,“不干不净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呀?”
徐公公哪知道,他也不想知道、认识、接触、了解任何不干不净之物。
光想想,就鸡皮疙瘩起一身呢。
可他就是来找茬的。
邓国师也说过,只是个推断,正好拿捏秦鸾用的。
睁眼说瞎话,他还是很会的。
“让人丢魂、傻愣,不会好好说话,”徐公公道,“秦大姑娘修行好,想来是有这本事吧?
杂家可听说了,不止是今天,去年秋天,二皇子妃也犯过一回病。
来得莫名其妙,是您给想法子解的。
也是,系铃的是您,怎么会解不了呢?”
第255章 一顶接着一顶
话音落下。
屋里,静悄悄的。
有好一阵子,无人说话。
晋舒儿愕然看着秦鸾。
她听到了什么?
今日固然是她装的,但前一次,是秦鸾让她变成那个样子的?
为什么?
秦鸾面不改色。
她知道来者不善,徐公公必然要寻她麻烦,只是她先前没有想到,前回的事儿竟然被说破了。
但凡她松口,亦或是晋舒儿不依不饶上,无论是她以邪道害国公府姑娘,还是连带着害皇太孙,都够皇上发落她的了。
帽子,都是先有一顶、再有一顶,才能越累越高。
这种伎俩,她之前也没少用。
因此,绝对不能松口。
“为什么?”秦鸾直直面对着徐公公,“我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儿?”
徐公公照着邓国师的想法,道:“您并不想当二皇子妃,婚约在身,若无合适的理由,定退不了。
恰好,二皇子妃彼时有了身孕,您把她弄傻了,又让安国公府请了那么多人来赴宴,当场让她说穿了。
给了秦家一个退亲的由头。”
世子夫人一听,看向婆母。
好像是这么一个过程。
安国公夫人瞪了世子一眼,即便心中存疑,有些疑惑,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因为,事关晋舒儿。
被人弄傻了就不是撞邪了吗?
如果秦家丫头说不明白,她老太婆要好好与徐公公说说道理,定然不能扣这么个屎盆子在舒儿脑袋上。
“这儿也没有什么外人,我就直说了,”秦鸾笑了笑,没顾着被一个“直”字吓了一跳的安国公夫人,道,“我怎么知道二殿下与二皇子妃有关系?
当日说穿时,连国公夫人与世子夫人都意外至极,我一个外人,从何而知?
二皇子妃,您当时往外头说过?”
晋舒儿一头雾水中,没有晃荡明白,但也实事求是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过。”
“二皇子有身孕这点儿,”秦鸾佯装回忆,“我记得先前连御医都没有诊出来吧?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会知道。”
安国公夫人在心里点了点头。
是的,舒儿傻了后,她们急急请了廖太医。
廖太医当时都未发现,秦大姑娘又是怎么提前知道、提前弄傻了舒儿?
这说不通的。
“那日,国公夫人使人来给我祖母捎话,祖母让我回话,仅此而已,”秦鸾继续道,“我不过跟着师父修了几年道,能力有限,哪有什么让人中邪、又驱邪的本事!
徐公公,你来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二皇子妃好好的,只有些孕中常见的腿脚酸痛而已,你非要空口白牙说她中邪、丢魂。
我知道了,顺妃娘娘在冷宫里,一旦皇太孙生下来,娘娘说不定就能翻身了。
宫里有人盼着顺妃娘娘倒,盼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了,当然不想让娘娘再翻身了。
三殿下离成亲还远着呢,更别说底下其他殿下了。
皇太孙一出生,独苗苗一个,若是天资聪颖,前途无量。
再者,忠勤伯府亦是将门,边关缺将,老伯爷也是有心无力。
等看到了皇太孙,老伯爷为了曾外孙儿的前程,坚持请缨上阵拼杀,再得些功绩。
有顺妃娘娘,有忠勤伯府与安国公府,其他殿下还折腾什么呀?
可不就得赶紧把孩子扼杀在娘胎里吗?
二皇子妃丢魂,怎么能生养出合适的皇太孙呢?
徐公公,不如你给我们说说,你这是拿了哪位贵人的好处了?”
一长串的话,秦鸾慢条斯理,不急不躁地,饶是徐公公,都没有寻到插嘴的机会。
一开始是插不进嘴,到后来是懵得不知道怎么插嘴了。
那么多帽子,一顶接着一顶,全扣在了他的脑袋上,扣得他脖子都快直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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