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摸了摸鼻尖,说道:“他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要彻底养好,就看宁家的内伤药的效果了。”
她没把他打得伤筋断骨,若是宁家的药效果好,他很快就没事了。
宋庄主伸手点了点,说道:“你啊你!行了,赶路累了吧?去休息吧。”
“好的,爹。”韶音痛快起身,就往外走。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庄主,宁庄主派人来,说有事请您过去商议。”
韶音的脚步停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父亲。只见宋庄主的脸色陡然沉下去,看着她道:“你去休息。”
“不用我一起过去?”韶音问。
宋庄主拔脚往外走:“不必。如果你闲得没事,去陪陪你娘。”
韶音便知道了,这是不必她露面,点点头:“好,我去陪陪娘。”
她跟父亲在门口分开,一人往东,一人往西。
西边客院。
宁庄主坐在房间里,不时向外张望,终于看到宋庄主的身影,他冷哼一声,收回目光。
“宁兄。”宋庄主进门,拱了拱手。
宁庄主示意:“宋兄来了,请坐。”
宋庄主在他对面坐下。
“我听庄上仆人们说,贤侄女回来了?”宁庄主问。
宋庄主淡淡点头:“是,刚回来不久。”
“不知宋兄可问过了?”宁庄主问道,“宋兄知道的,我担心麒儿,不免心急了些,还请见谅。”
宋庄主一点都不想见谅。
“问过了。”宋庄主说道,将韶音对他的话,跟宁庄主陈述一遍,“我已教训过她了,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宁兄见谅。”
请他见谅?宁庄主的表情扭曲起来,手中茶杯猛地一放,怒道:“你在说笑不成!”
宋庄主意外地道:“宁兄为何会认为我在说笑?”他哪里说笑了?音音年纪小不懂事,做出一点出格的事,原谅她一次怎么了?
“她打伤了我的麒儿!”宁庄主猛地站起,指着他道:“把麒儿打成重伤!她怎么如此无情无义?麒儿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此番更是不辞劳苦去帮她,她为了一个外人将他打成重伤!你要我见谅什么?!”
宋庄主也站起来,神情肃穆:“不错,宁麒跟她从小一起长大,那他为什么不明白她的性情,非要一而再踩在她的底线上?”
外人?谁是外人?
谢沉,何情,宁麒,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外人!
宋庄主根本不信什么私情。他只知道,宁麒过于任性,众人刚抵达那会儿,欢乐谷还是绝心谷,宁麒就挑衅何情、谢沉,还是音音调停。
他们才走了多久,宁麒就忘记音音的告诫,又一次惹事生非?
音音年纪小,服众本就不易,他不说帮着立规矩,还打头挑事,依仗的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说句难听的,他们六七年没见了,若非他起了结亲的心思,他们路上碰见都认不出来对方!
“我儿踩在她的底线上?”宁庄主气得脸孔扭曲,“她有什么底线好踩?欢乐谷谷主?你满天下去问问,谁知道欢乐谷?为着一个鸡毛名声都没有的破地方,她重伤世兄!如此无情无义——”
“够了!”宋庄主打断道,脸色沉怒,胸膛起伏,“我敬你是宁兄,好生招待,不曾有半点怠慢。可你辱我女儿,无半点长辈的慈爱之心。之前所说的结亲,就当我万梅山庄高攀不上。”
他伸手向外:“请。”
瞧不上他女儿,就不配受到万梅山庄的招待。
“你——”宁庄主脸色剧变,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脚往外走去,“好,万梅山庄出了个了不得的谷主,我们寒月山庄攀不起!我麒儿遭毒手,算他倒霉!”
“我倒要看看,谁攀得起你们堂堂欢乐谷谷主!”他在院子里呼喝一声,叫上弟子,大步往外行去。
宋庄主脸色铁青,半个字也不留。
爱走不走!
韶音陪宋夫人说了会儿话,总算安下他的心。听到仆人们说父亲跟宁庄主吵起来了,不欢而散,宁庄主还带人走了,不由咋舌。
父亲是个好脾气,禀性正直,但凡对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就不会让人难看。结果变成这样,可知两人是翻脸了。
不过,翻脸就翻脸,这样的朋友,韶音也不是很乐意父亲交往——原著中,万梅山庄被灭门,可没有描写宁家做了什么,后来女主在谢沉的帮助下复仇,也没有宁家出来支持。
“爹,后日便是您的寿辰,您怎么不问我要孝敬您什么?”看到沉着脸走进来的宋庄主,韶音笑着撒娇。
宋庄主的脸色缓和几分,说道:“哦?你要孝敬为父什么?”
“我去给您拿!”韶音颠颠地跑出去。
宋庄主摇摇头,在桌边坐下,听着妻子感慨女儿长大了,不由也升起期待来。
不多时,韶音回来了。
“爹,打开瞧瞧!”她将一个蓝色锦缎包裹递过去,期待地看着宋庄主。
宋庄主顿时忘了什么宁庄主,心里半点不高兴都没有了,涌起的全是慈爱与骄傲:“好,为父看看。”
他不急不缓地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是一双男士云靴。千层底,柔韧合脚,黑底金线,针脚工整而细密,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他不禁又惊又喜,同时还很心疼:“你做的?怎么花工夫做这个?你哪来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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