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巴巴的,他道:“凳子是不是不舒服?”
前几天木工用余料打的,只有小小一个,连她这样的身板看着都很是拥挤。
闻欣听见声看向他,把书放在膝盖上,两只手压着,微微摇头。
两个人就这么对上眼,她不由得指着他手里的滚筒,歪着脑袋表示自己的好奇。
虞万支本来就是要休息,脚一收从梯子下来,放好工具后摘手套,半蹲在她跟前说:“怎么这么可爱。”
闻欣眼睛笑成一条缝,吧唧在他额头上亲一下,又比划出刷墙的动作,手在自己胸口拍拍。
虞万支本来想装作不知道意思,但还是无奈道:“行,你试试。”
闻欣很是雀跃,挽起袖子预备大干一场。
可惜她对自己的估计全然错误,只觉得滚轮一点也不听话,简直是歪出个对角线来。
怎么会这样呢,她裁衣服的时候明明一剪子下去都整整齐齐的,是出了名的心灵手巧。
总之她是委屈哦,脸都气得鼓鼓的,虞万支看着好笑道:“一天二十块钱,不是好挣的。”
要不是只刷白墙,他都未必敢上手。
人工费贵有贵的道理,闻欣耸耸肩放弃,踮起脚尖又亲他一下,左手竖起两根手指,右手捏成一个拳头。
虞万支洞悉她的一切小动作,微微弯着腰说:“要不要开个收据给你?”
闻欣何尝不是对他的眼神了然于心,往后退一步,轻轻推他一下。
虞万支也不腻歪,毕竟下午还要上班。
他干活的时候又找到一个房子小的好处,忙完后说:“得亏地方不大。”
闻欣心疼他,满脸写着赞同。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
虞万支笑出声,环顾四周,感叹道:“怎么觉得钱花出去不少,还跟毛坯似的。”
闻欣是很想回答的,脚在光秃秃的地上蹭一下,意思是“等铺地砖就好”。
这倒是,虞万支牵着她往外走,说:“墙还要刷好几遍。”
哪怕是白色,也不是小工序。
闻欣在他的肩膀拍拍,有一种长辈的慈爱和鼓励在。
虞万支原来就觉得她表情灵动,一颦一笑都有其意味,今天这种感觉更甚,道:“嗯,不着急。”
有一瞬间,闻欣觉得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只顾着一蹦一跳地往前。
两个人一齐锁好门,等电梯的时候正撞见来监工的邻居大姐。
她打招呼道:“你们到哪步了?”
一层六户人家,都是同时动工,估摸着搬进来的吉日都会选一个日子。
谁家不关心进度呢?因此反而是不擅长和街坊邻居处关系的虞万支先混个脸熟。
他道:“我今天来刷墙。”
用的是“我”,隔壁大姐马上掌握重点道:“你还会这个啊,能干,我找人就花一百多。”
还得一天一包烟的管着,是不成文的规矩。
闻欣顿觉得与有荣焉,昂首挺胸得像是在夸自己,有尾巴的话都翘起来了。
虞万支莫名不好意思,咳嗽一声说:“学过一点。”
隔壁大姐倒是没发现,又寒暄两句,等出电梯才各自散开。
只剩两个人,虞万支才道:“怎么这么高兴?”
明知故问,闻欣不吝啬地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又觉得不够表达自己的赞美,双手同时摊开,掌心朝他,然后翻动着。
好多个“十”啊,虞万支捏着她动来动去的手指说:“回吧。”
听声音是挺平静的,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
闻欣放声大笑都喉咙疼,张嘴风往里灌也疼,只好抿嘴憋着,肩膀抖个不停,坐在摩托车上也没停下来。
两个人是前胸贴后背,虞万支感受得一清二楚,不知怎么希望这一刻持续得更久一点,把速度放缓。
不过锦绣城离家属院本来也就七公里,再慢半个小时内都能到。
车钥匙旋转的那一秒,引擎声安静下来。
闻欣松开环抱着他的手,改成双手合十,眼睛苦巴巴的哀求样。
虞万支看着叹口气,无奈道:“想吃什么?”
闻欣竖起根手指表示就一根,用口型讲“炸串”。
虞万支还能怎么办,勉强坚定自己的底线说:“微辣就好。”
微辣啊,闻欣略有些遗憾,但考虑到早恢复早上班,心想等自己痊愈肯定吃它个百八十串,只能满脸纠结地点点头。
虞万支哄她说:“再忍忍,过几天就好。”
世上没有灵丹妙药,只有等这个字。
又是哄孩子的语气,但闻欣也不会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她还是知道好歹的,捧着自己脸,感觉都饿瘦了。
就在这种和馋虫做斗争的意志里,三天之后,她总算又活泼健康起来。
人一旦能说话,那真是叽叽喳喳个没完。
虞万支都怕她再把嗓子说哑了,无奈地笑说:“哪天讲我都听,不急,不急。”
闻欣这样活泼的性子,哪里还憋得住,双手叉腰说:“就要现在!”
她好多腹诽,再不讲就该忘了。
再没有威慑力的眼神,在虞万支这里都是大事。
他只得伸手,把她拽进自己怀里说:“现在是睡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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