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虞万支是哭笑不得,半躺在床上说:“真不至于,我觉得自己还挺好的。”
闻欣给他掖被角, 警告道:“不许动。”
虞万支四肢僵直,微微叹口气说:“我现在也动不了。”
闻欣还能不知道他脑子里这会说出这句话的意思,手指比出“咔嚓”动作威胁道:“小心一辈子。”
虞万支才不怕她,或者人在此情此景都会有点脆弱。
他道:“你舍得吗?”
哪怕是开玩笑, 闻欣都甜甜道:“当然舍不得。”
要有蜜水的话, 都顺着她的嘴角滴滴答答了。
虞万支全然满足,微微侧过头看说:“得得又在吃手指了。”
孩子每天都有新变化, 有时候少看一眼就不一样, 像这就是忽然出现的习惯。
闻欣看他吧唧吧唧的像是什么美味,啧啧两声说:“希望长大也能好好吃饭。”
别跟楼下那家似的,一顿饭孩子奶奶追在后面喂两个钟, 已经是全小区出名了。
虞万支的眼神在他们母子之间移动,实诚道:“我看挺像你的。”
闻欣掐着他的脸颊说:“我看你也挺委婉的。”
虞万支嘿嘿笑两声,手缩在被子里,别说是反抗的余地了, 连念头都没有。
他道:“现在食欲就很好。”
还说呢, 闻欣闲来无事翻出账本说:“他还不到三个月,你猜花多少钱了?”
虞万支其实有个模糊的数字,毕竟花钱也得心里有数。
但他想假装没有这回事,一脸沉痛道:“别算了。”
掩耳盗铃,闻欣趁着他动弹不得, 肆意在他脑门上弹一下说:“没事, 千金散尽还复来。”
什么时候会来虞万支不知道, 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五官比结扎的那会还扭曲, 咬咬牙说:“你算吧。”
闻欣也是一直在逃避,每次写一笔就算完事,她拿着加加减减半天,倒吸口凉气说:“这就一千了!”
还没算上生之前买的奶瓶这些。
虞万支早有预料,咳嗽一声说;“还有一罐没开的奶粉。”
勉强不算在花销里。
还提奶粉呢,闻欣道:“他也是个挑嘴的,喝进口货就老实。”
他们是第一次做父母,生之前并没有决定好要不要哺乳,毕竟这也得根据孩子妈妈的状况来定,因此买奶粉的时候是按照最高标准来先准备着。
结果标准定得太高,臭小子居然连品味都稳定,再换便宜一点的国产就压根不给面子,甚至能从脸上看出“我就续点命,不是真心想喝”的意思来。
做父母的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接着买九十一罐的,可这样每个月上下就能差小一百,等奶量再上去更不得了。
闻欣想过养孩子花钱,但没料到这么费,没好气在儿子脸上戳一下说:“你还挺会享受。”
虞得得吐出一个口水泡来,一点不关心别人怎么讨论他,浑身上下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的意境。
闻欣不由得捂着胸口说:“总觉得他以后会给我气受。”
现在就自有气人的功夫,偏偏叫人计较不得。
男孩子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虞万支理所当然道:“我收拾他。”
闻欣忽然道:“你小时候挨打吗?”
虞万支的养父虽然是文化人,不过有着那个时代的粗暴,即使是现在,大家送孩子上学的第一句也是“老师尽管打”。
他道:“打孩子不好。”
总之他想不起来并没有愉快的记忆,可当时那种介于愤怒和委屈的感觉还是历历在目。
闻欣从小也是被打大的,左手虚握说:“这么粗的藤条,打断过三根。”
就因为她忘记喂鸡。
虞万支顿时心疼起来说:“那咱们不打他,讲讲道理。”
自然,现在有多雄心壮志,将来仍旧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不过这个且不提,就说他们夫妻双双陷入在成为最好父母的幻想里,等孩子一哭面面相觑,已经生出想揍他的心思来。
然而不会说话的小人儿有什么错,只是肚子饿而已。
闻欣给他泡奶粉说:“小乖宝欸,肚子饿是不是?”
她一跟孩子说话,从语气到语调都像变个人。
虞万支倒不至于跟儿子吃醋,但还是说:“你昨天叫他宝贝。”
一会一个叫法,反正就是心肝肉。
闻欣哪能不知道意思,凑在他耳边说:“你也是宝贝啊。”
她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人,虞万支连耳朵都是红的,心想这样盖着被子真是热。
闻欣则是好笑地扯他的耳垂,这才抱着儿子说:“虞得得,你啥时候能自己吃饭睡觉呢。”
说真的,她都不懂怎么会有人连不会睡觉都要哭,但还是喂完奶再哄睡。
她动作熟稔,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孩子本来是虞万支在带。
他道:“很能干。”
闻欣又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她娇嗔道:“是你全干,我才懒惰的。”
她在娘家时可是出名的勤快人。
虞万支恨不得让她好好享福,尤其是这一阵子家里有张阿姨,连他都有松快的感觉。
他道:“等将来有钱,我也懒惰,就陪着你和孩子。”
有条件谁不希望过这样的日子,可世人就是为柴米油盐消磨掉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