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醒醒,钱博士?你还好吗?”突然,一个声音惊醒了他。
他回过神来,大喊了一声,“我的Science封面一作!”
他猛烈喘气,发现自己站在一架天文望远镜前,手里已经没握着【凝视者】了。
好似从一个梦醒过来,他回味着梦里的经历,那种在写好论文的投入和畅快,论文发表后的狂喜与癫狂,这一切都致使最后发现论文作者不是自己以后,感到的那种背叛与怀疑情绪来到最巅峰。
他看着苏茶,怅然若失地问道:“我的Science封面一作是不是没有了?”
苏茶回道:“钱博士,你现在在江城。”
他闭上眼睛,即便是在幻想里,那种发了顶级期刊的感觉依旧是那么美妙,让人怀恋。
原来没有发顶刊啊,他心想。
其实想来,幻想也漏洞百出,怎么可能文章都投了还被改名字,这势力是有多大啊?怎么可能没有修改意见呢,不修改个几次不科学啊。还有,连个二三作都没有,这也太离谱了吧。
他环视四周,终于回想起自己在做什么了。
“这个诡物确实厉害,我感觉它的影响是累积的,一不留意就陷入到它编织的幻想当中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坚持了多长时间?”
苏茶回道:“将近三分钟。”
他抓着笔,将刚才观测到的东西记录下来,一边写一边说道:“才这么点时间啊,太少了。”
他记录完,又思考了一会儿,又在上面添了几笔。
“在这之前,最关键的难道不是【凝视者】有没有用吗?”苏茶说道。
钱少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有用!”
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在用诡物观测的时候,我发现红月的月光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偏移,这意味着它在我的观测中出现了与现实不同的偏移,有可能这就是它真实的所在!”
他高兴道:“我们终于找到了一条正确可行的道路!”
苏茶也有点高兴,钱少康继续分析道:“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能使用诡物的时间太少了,为了准确,我应该再试一次。”
苏茶劝他说精神力消耗太大,最好不要再试。
但钱少康要计算不同状态下能使用诡物的时间,以及效果。
所以,他又试了一次,没过二十秒,他就主动放开【凝视者】,摇头说道:
“我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看来是消耗太大了。”
他接着又问苏茶,“精神力要怎么恢复?”
苏茶回道:“只能通过休息自然恢复,保持充足睡眠,做一些身心愉悦的运动和休闲娱乐。”
“听起来像是脑力或者精力一样。”钱少康评价道。
第二天,钱少康开始了他针对了【凝视者】的实验,用多长时间,需要休息多久才能恢复,休息质量怎样影响精神力,可惜这些都很难量化,时间也不够。
匆忙之下,钱少康只能找到一个相对性价比高的方法。
那就是在刚入夜的时候先观测一次,然后立马睡觉休息,等到快要天亮的时候再观测一次,一天能观测两次。白天就睡觉、做运动,看些消遣读物放松身心。
每次的时间也不是接近极限的三分钟,而是二分二十秒,这样他的消耗虽然大,但没有到枯竭的程度,恢复起来比较快,同时也能尽可能长地观测。
苏茶在这段时间也没闲着。
她在钱少康睡醒的时候就跟他聊天,沟通交流能有效舒畅身心,当然前提是这个人没有社交恐惧症。
她叫钱少康给她推荐一些天文观测的专业书籍,他奇道:
“你看这些书干嘛?”
苏茶笑道:“我突然对天文观测有点感兴趣。”
钱少康说了一些书,苏茶把它们都记了下来。
他似是看出了什么,说道:“其实你不必因为感到负担而学习天文观测,因为这个技能虽然业余天文爱好者也能掌握,但还是比较费时间的。术业有专攻,这些都是我们科学家的宿命。当然,如果做这些会让你好过一点的话,也行。”
钱少康的提醒是善意的,很多时候人们的情绪要大于理性,就好比在这次团队合作中,苏茶除了提供诡物,以及保管诡物之外,没什么可做的了,也做不了什么。这时候有些人可能觉得:啊,我不能就这么“毫无贡献”,我需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大部分时候也确实能帮上一点小忙,但钱少康见了太多因为代偿心理,急于帮忙,最终帮了倒忙,起了反效果,加重了小组负担的案例了。这时候团队里的人不但要为他擦屁股,还要安慰他,双重烦恼;而帮倒忙的人也不好受,他本意是好的,好心办了坏事心情就更差了。
何必到这般田地呢?
苏茶笑而不语,没有和他细细解释。
接下来的几天,钱少康也没空去管苏茶的心理健康问题了,因为他自己的心理也出现了问题,而且问题还很大。
普通人接触诡物,就会被里面的负面情绪影响,轻则情绪低落,重则陷入疯狂、精神失常。
钱少康以一种科学的严谨方式进行了放松休息的规划,尽可能地让自己恢复,可是精神力毕竟不比体力或其他,他随着诡物的使用还是深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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