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恕罪。起起落落的声音断续响起,但宋燕的视线早已不在他们身上。
而跪在一旁的王福不经意间用眼光扫视,深深记住了殿内犯上人的面孔。
在宋燕还没来时,王福就是除了陛下外最有话语权的人,他低调,却不代表好说话,被他记下面孔的人通常也不会有好下场。
宋燕冷哼了一声:都出去。
王福率先低头:是。
太医与内侍先后退出守在养心殿外,而后出现了两个大力太监将被宋燕踹倒的太医拖拽下去,最后王福才退了出去。
王福出来后,迎着太阳,腰板若有若无挺直了些,他对着身边的小太监道:去请慎刑司的人。
小太监应了一声,腿脚灵活从身旁溜了出去。
而后王福漫不经心地对着一院子的人开口:杂家是陛下的人,开口等同于陛下,没人否认吧。
一众人沉默,按说一个太监说话的分量不会有这么重,并且到了能够让其他人避其锋芒的地步。
但是王福不同,今上体弱,便进行了让人不能理解的分权,而王福便是最大的受益者。他得到了陛下的允肯,手上握着皇宫禁军,也出了一批会拳脚的小太监,这么个情况下,五岁小儿都知道谁不能得罪。
更何况王福小肚鸡肠,手段也狠辣。
王福继续用他的腔调慢悠悠道:那既然没人否认,想必大家也是认可的,既然这样,杂家眼里可融不进沙子与臭虫,胆敢在陛下面前去卖弄去糊弄就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杂家说的话,诸位可懂?
院子内静了一瞬,而后齐声道:懂。
王福满意了:那就请慎刑司来一趟,清一清臭虫吧。
他早让人去请了慎刑司,可现在却像是在商量一样。
王福是个有头脑的人,不然也不会被陛下委以重任,太医院内的野草他早就想拔一拔了,不是看不见,而是不敢动。陛下的身体忽上忽下,总没有个平稳时候,他不好大动作,也没个闲心去管这档子事。
可现在,陛下虽然呕出血了,但病情也确实稳了下来,一段时间内是没事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敢把太医带出来而非时时刻刻留在陛下身边。
另一边,宋燕不敢动陛下,在室内找了把匕首和一个瓷碗,然后席地坐在床边。
宋燕一直知道他的龙血是个好东西,所有也宝贝的很,但现在,宋燕利落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涓涓冒出来,滴到了瓷碗内。
宋燕面无表情的想,够不够,要不再多来点?
等收集了一碗后,宋燕估摸着够了才停手,准备喂给陛下,毕竟那么一大盆血都是陛下咳出来的。宋燕检查过许怀清的身体,身上并没有伤口,只能是吐出来的;
这叫缺什么补什么。
宋燕小心将许怀清扶起来,搂在怀里,将瓷碗往陛下的嘴边靠。
许怀清的嘴唇死死抿着,要不是他昏睡的模样那么真实,宋燕都以为他是醒着了。
许怀清不张嘴,唇被染上了血,宋燕有些无奈,他将手指放在陛下唇上,微微用力压出了两道痕迹,这个时候的陛下异常听话,任凭摆弄。
宋燕捻磨了两下,这才捏住陛下的嘴唇,然后将嘴巴凹成一个圆,往里面慢慢倒。
要不是怕陛下醒来找他秋后算账,宋燕绝不会这么规矩的对待。
宋燕费时费力的喂,每每陛下含进一口,他就要哄着昏睡的人咽下去,絮絮叨叨直到陛下的喉咙滚动了才补上下一口。
宋燕忙出了一身汗才总算将一碗龙血喂了干净。
他将陛下平稳放下,躺在床上,然后将匕首瓷碗拿走。匕首被消了血气回归原位,瓷碗则被他捏碎成碎末。
等到宋燕收拾好回到龙榻上时,陛下已然醒了。
许怀清坐在床上,不自觉伸出舌头舔了舔唇,露出回味神色,不是怪味,而是似曾相识。
此时的他面色红润,眉眼都生动了许多。美人抬起衣袖擦了擦唇,对上宋燕时眸子肉眼可见放亮了一瞬,而后平静道:皇后,你怎么来了。王福呢?
宋燕眼睛落到了许怀清身上,再也看不到别的了,他语露埋怨:王福在处理人,陛下昏倒为什么要欺瞒我?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那小太监的惊诧模样,分明是有意瞒着他。
若不是他兴致一起,来了养心殿,也许现在也不知道。
许怀清表情不大自然,说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特意吩咐不要告诉皇后。
他纳罕眉眼一软,唇角带笑,答非所问道:朕这身体好生酸胀,像是被人碾过一样。
第9章
白飞失宠。
虽这样说,但许怀清面上却露出了舒服,虽然身体确实酸胀,但却有一种想要大展拳脚的欲望,像是老旧的器物重新被最好的匠人打磨了一遍。
宋燕没说话,心想可不是,一碗龙血什么命救不回来。
宋燕眼光颇具占有欲,烫得许怀清脸一热,他能感受到皇后再自己身上上下打量的目光,腰侧都不禁敏感了许多。
有预兆又毫无预兆,宋燕走到龙榻处,低下头颅,用唇轻轻攥住许怀清的唇瓣去亲。
不乖。唇齿之间宋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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