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费见救兵来了,连忙道:进。
书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了一个穿着便服十几岁的少年郎,脸上带着几分清爽的少年感与微微的冷冽,正是戚费的孙子戚邈。
戚费牙齿一露,笑道:乖孙快来,你给祖父想想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戚邈别看年龄小,但早已上过战场追过四散的匈奴,现在也是一个小将,当然对于戚费来说,稀罕他这个孙子更重要的一点是,戚邈有个好脑子,脑子活。
因为戚家的大事从来没有避过戚邈,甚至有时候还需要他掺和着提点建议,所以他也知道他祖父现在愁的是什么。
戚邈早已思考好了,闻言露出一贯的凝重神色:祖父应该早早去拜见陛下,将陛下迎进边城,做人臣子哪能干坐着不动,等陛下亲自来,这必是不妥。
戚费一拍脑袋,他也犹豫啊,但怕把握不好君臣的距离,对这个少年皇帝弯不下腰。
毕竟圣上的年纪比他最大的孙子还小上一点,先前他觉得他都是当祖父的人了还巴巴的去,可现在经过戚邈这么一说,他这么干置圣上于何地?
果然,人老了就是拐不过来弯儿了,总想着别人得敬着自己,倚老卖老。
戚费意动:那,那我亲自去?
戚邈点头说道:对,不仅亲自去,更要连夜赶到,候在那里等陛下亲自宣见,表明我们戚家一直本本分分。
他们戚家本来什么歪心思都没有,整天愁的就是朝廷筹集好了军费没有与匈奴骚扰之事。
戚费沉思:好,就按孙儿说的办。
戚邈见此立即道:带上孙儿,好有个帮衬。他来这的目的就是这,他要见见这天子值不值得他效命。
戚费一口答应,带上亲兵骑着马就往圣上驻扎的地方赶,险而又险在天亮之前赶到并顺利交了兵马去了利器呆在一个帐篷内候着陛下。
许怀清起床后就收到了戚费到的事,不动神色想了想,也算是个忠的,要不然朝廷也不会拼死去筹集军费快马加鞭送过去,对于一个得力的守边将军,朝廷断然不会有压制薄削之举。
况且他亦是有监察的官员深埋在边城,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许怀清擦了手将帕子一搁,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
他坐到了简易龙椅上,身前有着案桌。
不一会儿,随着脚步声响起,皇帐的帘子被掀开,走进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
两人跪地,年老的称为「臣戚费」,年少的称为「草民戚邈」。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为戚邈并未真正被授值,所以现在只能自称草民。
许怀清的声音听不出意味,但带了一丝尊重:戚老将军快快请起!
戚费与戚邈站了起来,戚费有心想要扶持孙子,于是道:谢陛下,这是臣的孙儿,戚邈。
许怀清点了点头,视线扫过戚邈,只停了一瞬便又重新落在了戚费身上。
可这一眼,却生生叫戚邈生出了紧张与敬畏,连呼吸都忍不住一窒,身体僵硬了大半,他把余光扫向周围,想要平息他的紧张感。
可这一眼,便让他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这皇帐中唯一一张床上有人。
!!
戚邈愣住了,耳边圣上与祖父的谈话也飘渺起来,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低下了头,皇上看不到他的神色。
他不敢再看,冷汗却顺着额头往下滑,那身形,分明,分明是个男人。
戚邈不敢断定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养男人三个字却不断在他脑子里跳,不是男人又是什么,谁能尊贵到睡到皇帝的床上?!
第23章
哭笑不得
戚邈惊疑不定, 脑袋糊涂了起来,难道在北方呆久了,不知道京城竟然流行起来好南风的风气, 连皇帝都不能幸免?
另一边,许怀清与戚费只浅浅谈了谈盘踞边境的匈奴一事,这事急不来,需要好好商议, 反倒这次主要是安抚一下戚老将军, 他这一来,边城的兵权必定会移交在自己手上,反倒对戚费不美了。
无论如何, 让戎马了半辈子的老将军寒了心这事他做不来也不屑于做。
相谈过后,意气风发的戚费带着昏昏噩噩的戚邈出了皇帐。
戚费捋着胡须面露慈祥小声道:没想到咱这陛下是个极有成算的人, 御驾亲征也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你爷爷我收拾收拾兵符,这缠死人的匈奴就不用我管了。
戚邈愕然反应过来:怎么会,祖父是守边大将军,实打实的军功, 陛下怎么也不会不用您吧。
戚费嘶了一声, 对戚邈道:呆子,圣上正是任用年轻人的时候, 我一个头发花白的人还凑什么热闹,你该考虑的是怎么从一众小将中脱颖而出。这次我瞧着陛下带来的人都是实打实准备来立军功的, 可不是过家家, 这里头可关系着武将官员的更迭。
戚邈肃了脸, 不由上心起来, 他祖父人脉广, 不是他能比的,得来的消息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孙儿明白。
眼下已经不是他来看看这陛下值不值得效忠,而是他能不能为陛下所用,改变就是在这一瞬之间。
戚邈摸了摸自己的白净面皮,心下一慌,见祖父走远连忙跟上。若是陛下好南风,为了防止火烧到他身上,他是不是得动些歪心思,投其所好挑选些俊俏的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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