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嗜血教牵扯上他们还有一战之力, 但事关官府, 不好意思,他们还有一家老小,朝廷可没有什么劳资的罪不及妻儿, 多的是诛九族的。
万不能把脖子放在官府的刀刃上。
而院内,放下武器不屈地立着的有一部分人, 是以柳叶峰为首;被吓得瑟瑟发抖又被雨淋过的江湖散客又是另一部分,就差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了;而嗜血教,则参差不齐,有站着的跪着的躺着起不来的,还有被码得整齐的尸首。
庞通良利索将剑一收, 站在许怀清与宋燕面前弯腰道:主子, 全部人俱已被拿下。
许怀清点头,然后抬手指了指衙内匆匆赶来主事的人, 是归云城的县太爷,示意道:全部押下大牢, 追究其过往, 凡是作恶多端一律立即处决不要耽搁, 其余的, 按照本朝律法行事。
归云城县令一见上首的人指了自己, 立即左右为难起来,这位公子说的有理,可他哪有胆子直接接下。
这种大案素来牵连甚广,不是一朝一夕能办下来的,况且死罪也得慢慢地判然后再选个好日子去砍头,在没有上头下令的情况下,立即处决是怎么都不能的。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公子官居几品,能不能直接下令。
毕竟他做县令做的好好的,官路还长,圣上把控着整个官场,他不想涉险也不敢涉险。
庞通良一见县令的模样便知道什么事,于是直接从怀里掏出了皇家令牌,让县令仔细查看。
他威严道:大人看清楚了,我们是带着圣上的旨意来办事,如此,能不能办案?
皇家的令牌无人敢仿,归云城县令只觉得一片明黄闪过便下意识低了头,行了最大的跪礼,脱口而出扬声道:下官谨遵圣意
他恭恭敬敬行礼,下摆沾上了大量湿泥土痕迹也不在意,但好在他的随侍给他打了一把大伞,将雨水的侵袭挡在两人头顶之上,没有变得更加狼狈。
县令肃穆又恭敬地行完礼这才候在一旁侯着。
许怀清把玩着手里颇具质感的石头,继续吩咐道:让这群小孩跟着一起,查清火药一事。
他特地点名身边殷勤的小公公们,王福经常在他耳边称呼这群人为小崽子,他不知不觉间竟也觉得他们年纪还小,脱口而出便是小孩。
一群十几岁的公公听了也不恼,神情孺慕眼中柔光四溢,声音更是矫揉造作:我们听爷的。
许怀清盘石头的手顿了顿,像被惊雷劈过一样,思考也有了片刻的空白。他再也不能将这群人的脸跟小崽子的称号对上,脸上的尬尴更是一闪而过。
他继续道:庞通良,我命你带着官兵将这群人的武器全部收缴,然后熔铸成铁锅农具,再一个,令人挨家挨户将拥有武器的百姓登记造册,凡是没有登记的,又被揭发出来,检举揭发者奖励大铁锅。
羊毛出在羊身上,归云城最大的动乱就是艺高人胆大的人多加之武器没有限制,武器不被合理利用就会变成伤人的利器,闹事的也会愈加的多,还不如将这羊毛薅一薅,把这群人的武器煅烧成铁锅农具,也能使民受惠。
要知道铁锅的吸引力素来强悍,这是可以祖传当家产的东西,试问,谁不想拥有一个铁锅,还是个大铁锅。
庞通良领命。
此时的柳刀心中惊骇异常,他不动声色蹭了蹭身边黑衣人打的伞,跟了云逸这么多天,他明白一个道理,苦谁也不能苦自己,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所以他心安理得,壮汉躯干挪一下又挪一下去蹭这个哥们儿的伞。
话说,柳刀猛然反应过来,云逸呢?
他明明就在柳刀心中哑然,云逸上午说出门吃茶,吃到现在,家都没了,他兄弟还没回来。
柳刀忧心忡忡,开始伤心,云逸交友不慎,他们都被蒙骗了!
整个院子的人都被带走了,正道之人幸存的最多,嗜血教全须全尾的人少,柳刀等人没被押着,催促着就上了一辆朴素的马车。
现在已经很明确了,朝廷主打的是嗜血教,对于这群自封仗义的正道之士不过轻拿轻放,只要没干过坏事,没闹出人命,对于他们的处理,最终就是关起来查清楚就会放了,只不过以后会被多加限制。
至少今天被定性为拉帮结派,危害朝廷这样的事会被限制的不再发生了。
当然,其中如果混着毒瘤,依旧是得按照律法行事,谁说也不行。
宋燕不知何时悄悄牵起了许怀清的手,见着众人一个一个离去,连公公们都被打发去了衙门,这才捏了捏许怀清的手,秘密道:就只留我们两人,我给你打伞。
许怀清点头应下,将人一个不留遣散下去办正事。
院内一下就空旷了起来,连白吴双都欲言又止地走了,院子最终除了办事的官兵,不见一个亲信。
宋燕担起举伞的任务,他手里拿的伞大,给两个男人挡雨也绰绰有余,他道:归云城外有一条河,河处有一个溪涧,里面天生地养有十几尾锦鲤,我们去蹭蹭好运。
锦鲤这种东西有灵,宋燕既然知道,定然不会错过,就算是冒雨前去,他也要带着陛下一起去蹭好运。
运气这种东西真的很令人上瘾,许怀清听罢便心动地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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