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吟沉思着说:“这不公平。”
江放不知道她又要说什么歪理,怕药凉了,先把保温杯的盖子扣上。
“怎么不公平?”
钟吟有模有样地说:“每个人对于不同事物的接受程度和适应能力都不同,你觉得这个药不苦,但我不觉得,你觉得烟好抽酒好喝,但我不觉得。”
“所以,你强行让我天天喝药,就像我强行要求你戒烟戒酒一样。”
钟吟仰着头问:“要是我强行要求你戒烟戒酒,你痛不痛苦?”
“……”江放食指曲起,在她脑壳上敲了敲,“你哪来这么多歪理。”
钟吟揉了揉被他敲过的地方,继续乘胜追击:“喝药是为了让我养胃,但其实你抽烟喝酒,又伤胃又伤肺,连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能要求别人呢?”
“……”
“行,”江放的眉心突突跳,“从今天开始,我戒烟戒酒,你喝药,这样公不公平?”
钟吟刚牵起来的唇角僵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江放狭长的眼眸盯着她,郑重地把话重复了一遍,“你要公平的话,从今天开始,我戒烟戒酒,你喝药。”
第35章 小情话
江放的烟龄有近十年,哪里是说戒就能戒的。
而且,他即便很久不去酒吧,也时常会在家里品酒,更不要说像他这样的身份,只要随便参加个晚宴,喝酒就无法避免。
戒烟戒酒这话,钟吟是怎么也不能信的。
但偏偏他的表情那么认真,又不像是在骗人。
江放掌心托着她的脸,指腹摩挲了下,淡声道:“但是得给我点儿时间。”
钟吟讷了讷,任由他动作,小声说:“那你试试看吧。”
“对了,”钟吟补充道,“你的心意我收到啦,但是以后就不用陪我喝药了,是药三分毒,不遵医嘱喝药怕对身体不好。”
“好,”江放笑道,“谢谢老婆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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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钟吟出发去培训,是个大晴天。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五月中旬,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正午的太阳能把人晒蔫巴。
江放敲开她的门,提醒道:“外面太阳大,防晒涂了没?”
钟吟背上包,点了点头:“涂了,你要吗?”
“用不着,”江放走过去,一手帮她拎箱子,一手牵着她,“走吧。”
这次培训是全国性的,集结了全国各地大医院内的优秀医师。
钟吟所在的医院总共有31名医生获得了这次培训的资格,院里安排大家在早上八点到医院门口集合,坐集体大巴去高铁站。
两人提前了一刻钟的时间到医院附近,沿路能看见举了一面小国旗的领头人在门口的空地上等。
钟吟不想高调,让江放把车停在了比较隐蔽的地方。
她指了指王院士手里那面随风飘扬的小国旗,道:“就在那里集合。”
江放“嗯”了一声。
钟吟解开安全带下车,江放替她把后备箱的行李箱拿出来。
钟吟说道:“那我走啦?”
江放侧眸看她:“就这么走了?”
钟吟眨了眨眼,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忘了吗?”
“茵茵,”沉默片刻,江放开口道,“你要走一个月。”
他眼睑微敛,暗示意味十足地问:“走之前,不做点儿什么?”
握着自己的大手温热宽厚,略微粗粝的指尖摩挲在手背上。
钟吟忽然想到方医生说过的那句“黏黏糊糊”,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眉眼弯弯,歪着头明知故问:“做点儿什么?”
江放的神色很认真,靠近她一步,低下头。
他的薄唇蹭过她鼻尖,躬身就能亲到,目光灼烫。
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公共场所,即便隐蔽,也存在被人看见的可能,钟吟又害羞又觉胆战心惊。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灼烫视线,她闭上眼,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踮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亲完就立刻拉着小箱子跑了。
被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口,触感温软,还余了些她唇膏上的香甜味道。
江放食指抚了抚那处,慵懒靠在车边,看着那抹倩丽的身影淹没在人群里。
……
A市和E市的距离不远,高铁两个半小时左右。
这次培训针对的是手术室医生,脱离了并肩作战、生死一线的紧张氛围,大家一路上都相谈甚欢,氛围非常放松。
只不过,钟吟是一行人里资历最年轻的,和人均奔四的其他前辈们说不上几句话,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被丢进了一堆大人的局里,说话做事都显得不太自然。
不过,在到达E市的宾馆后,钟吟见到了一个能聊得来的熟人——朱静雨。
朱静雨是原本钟吟的师姐,比她大了三届,同样主修麻醉学。
因为绩点高得离谱,她在学校里名垂青史,即使毕业好几年了,也没人不知道她的大名,是广大医科学子考前必拜的神一样的人物,同时,也是导师黄伟行的学生。
毕业后,朱静雨原本也留在了孔院长的手底下工作,不过没干多久就服从调动,去了别处。
钟吟和她既是校友,又师承同门,两人在学生时期的关系很不错,但各自工作后,由于实在太忙,联系便渐渐地减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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