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鸾顺手在确实胖了的小毛球身上揉了一把,而这其实是她在返回云清宗之后第一次看到清醒状态下的夔兽,之前小家伙一只在孵蛋,把自己和东笙一起裹在被子里谁的直打小呼噜。
风鸾知孵化的过程需要控制灵力,还要一动不动,着实辛苦,便没有吵醒它。
没想到这会儿竟是自己跑来了。
于是风鸾便问:“你来了,东笙怎么办?莫不是孵出来了?”
哞哞立刻忘了有关于胖瘦的争辩,昂头挺胸,骄傲地道:“已经差不多了,上面有小裂口,洛教主说再等等就能破壳了,需要东笙自行努力,我就来找主人了。”然后还强调,“第一个就来找主人,第一个。”
风鸾听出哞哞的意思,立刻把它举高高,夸奖道:“真棒。”
短短两个字,就让夔兽欢喜地头摇尾巴晃。
裴玞的肉脸蛋上却满是错愕:“你是公的,怎么要抢当妈的活儿?”声音微顿,“不对,你还是个孩子,怎么连孩子都有了!孩子妈是谁!”
哞哞不说话,因为它也不知道。
风鸾则是不解问道:“七师兄既然还记着它,为何不记得我?”
裴玞抬头瞧着风鸾,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语带疑惑:“你叫什么呀?”
风鸾伸出指尖,用灵力在半空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風鸞。
裴玞昂头去看,然后就一脸震惊:“你是小师妹!可你不是才十岁吗?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大了!”
一句话,就让风鸾意识到自家七师兄确实有些问题。
身体退化成了小奶娃,记忆回到了风鸾十岁左右的时候。
而即使在那时,七师兄也是成年人了,偏偏他对于自己现在返老还童的情况丝毫不觉得奇怪。
还没等风鸾想明白,裴玞已经站起身来,稀罕地看着风鸾,终于不喊姐姐了,而是软声道:“我是不是又忘记了什么事情呀?”
风鸾抓住了关键字:“又?师兄以前也有过如此经历?”
裴玞点头,叉着腰叹气道:“你知道的,我比别人多长了一只眼睛,”说完,他指了指自己的额间,“每开一次,我的灵力就会耗光一次,然后就会变成这样,正因如此,我没有走寻常修行之法,而是专注练器。”
风鸾面露惊讶:“以前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裴玞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我这样子总是不好看的,每次都只是偷偷躲起来闭关,你不知道也正常。”
系统好奇:【他以前经常闭关吗?】
风鸾回忆片刻:“似乎每次七师兄在外游历归来之后便要消失一阵子。”
对此,风鸾颇为疑惑,毕竟她觉得同为师兄妹,并没有必要隐瞒此事。
系统却很是理解:【在师妹面前,有点作为师兄的包袱也正常。】
毕竟这是个能因为一句自称就社死的人。
不过即使如此,裴玞此时的脾性也和风鸾描述的有很大出入,系统合理怀疑在他丢失的那段记忆里怕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硬生生把这么一个小可爱给弄成了小冰块。
但风鸾对这些都毫不介意。
于她而言,只要七师兄能顺利出关便是要感谢三清的大喜事,性情大变也无妨,只要活着便好,她自然不会抱怨什么。
而裴玞已经再次开口:“我这次闭关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
风鸾点头。
千年时光,哪怕是在修真界也算不上短。
裴玞接着道:“那为什么我只能感觉到你呀,其他人呢?师尊呢?”
这次风鸾没有回应。
就算裴玞看上去神情正常,但光看他目前的体型,以及莫名空白的记忆便知道这人多半还是有伤势未愈的。
若是猛地告诉他云清宗凋敝,现在还能自由活动的就只剩下彼此二人,风鸾不确定七师兄会不会因为过于震惊而心绪不稳,让原本就脆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于是她只是伸手去拿碗,挖了一勺饭送进了裴玞的小嘴里。
而晏晏全程没有说话,此时便蹲在软榻边上,双手扒着软榻边边,一脸好奇地盯着裴玞看。
大概是因为目光太执着,裴玞也望向她,对视片刻,小娃娃终于开口:“你是师妹的新灵宠吗?”
晏晏一惊,着实没想到对方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本体。
但嚷嚷出来的却是哞哞:“不是不是!这是主人的二弟子,不是灵宠!主人只有我一个!”
而风鸾原本就想扯开话题,便顺势道:“那你除了哞哞,还记得什么旁的事情吗?”
裴玞面露思索,然后说道:“我记得师尊爱写字,无论是谁下山他都会格外记挂,总是念叨着弟子们的安危,还会写字条给他们。”
风鸾轻轻点头。
晏晏却是心中微酸,这人越说师徒情深,她越觉得如今只有这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太苦楚。
结果就听裴玞道:“尤其每次下棋下不过我的时候,师尊就会特别想喊他们回来输他几盘。”
晏晏:……谢谢,心情陡然就平复了。
而裴玞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又道:“大师兄很爱看书,常常约二师姐一起看,每每我去借,他总说我还年轻,要等着看我长大,待结契大典的时候他就把书送给我。”
听了这话,不难听出师兄弟间的和睦,晏晏又开始眼底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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