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允纵听得迷迷糊糊,不解地问老婆:“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满脸倦容的,是今天的戏又拍得不顺了?
“也不对呀。我看你和那姓陈的,今天不都状态挺好?”
苏厌希冷哼,用房卡将房门刷开。别允纵虽不明所以,但作为老婆的乖狗狗,他还是默默地跟在了老婆身后。
像大型犬喜欢用嘴巴替主人叼东西一般,别允纵进房间时,手里还紧紧地捏着那份陌生信件。
“出门一下午,手机不可能一直没电吧?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微信,你好像一条都没看呢。”
苏厌希插上房卡,心气不顺地在玄关处将两只鞋子甩掉后,再到厅子里的长沙发上坐下。他翘起一条腿,俨然是高高在上、不可亵玩的傲慢模样。
聪明的阿拉斯加一看主人拿起拖鞋,就知道自己要被揍。而别允纵一看老婆翘腿摆出疏远姿势,就知道自己又犯事儿了,要被教训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秉着“老婆说的就是对的”的原则,别允纵还是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头微微低着,以反省的姿势在茶几前站定,静候老婆大人发言。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厌希无奈又没好气,“别允纵,我有时候不是想骂你,我是真的不理解:在当今这个移动支付盛行的时代里,你要如何才能做到一下午都不看微信?
“你到底是出门溜达了,还是又偷鸡摸狗去了?”
“什么叫‘又’啊?”狗狗委屈挠头,自我辩解道,“老婆,我从没偷鸡摸狗过!
“我下午是想开车溜达的,但我中途抓私生去了。”
大狗急忙放下手中的信件,从兜里掏出报案的回执,展开回执单给老婆看。
“什么?”苏厌希诧异,万万没想到这游手好闲的冤家少爷,居然能干这么正儿八经的事儿,“你竟然去抓私生粉了?”
看到报警的回执单,苏厌希呼吸一窒,赶紧起身将阿拉斯加大犬拉过,好生一顿检查。
“怎么还报警了,你该不会是跟别人起争执了吧?”苏厌希神色紧张,先是摸摸别允纵的脸,再是将大狗全身上下都打量过一遍。
正面打量完了,换背面。
“我听说私生粉都比较狡猾,喜欢三五成群,会相互掩护着打配合战。你是人高马大没错,但你一个人、对面四五个人,真争起了冲突,你还不一定能占上风呢!”
“哇老婆,你这话也太看轻我了吧?”别允纵神气地拍了拍胸膛,“我这身板,怎么就不一定能占上风了?
“况且我也没跟他们起冲突——我其实连他们人都没见着!我刚一发现他们的踪影,他们立马就跑了,比猎场里的兔子和小鹿都胆小。”
“没见着人,那你这一下午的时间是去抓鬼抓空气了?”
“老婆你别急嘛,等我说完!”别允纵乐呵呵地拉着老婆,在长沙发上并肩坐下,“我先去找了园区管理,希望园区管理能将带长焦镜头的游客都拦下来、查一查,但园区管理说他们没有资格这样做。
“于是我又以被偷拍、被侵犯隐私为由,向就近的派出所报了警,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出在园区里埋伏的私生粉。”
“你肯定向派出所施压了吧。不然,他们怎么能由着你折腾?”
“没有,我只是和他们描述了一下剧组的情况,并夸大了可能会造成的后果。估计是我说得实在太夸张了,所以引起了派出所警察的重视。”
“这样啊……”苏厌希若有所思。
即便他早已知道自己被私生粉盯上,但在亲耳听到别允纵说园区内有私生粉的踪迹时,他也多少还是会惊讶和后怕。
是那批行为与私生粉无异,但目的上又有细微差别的、所谓“专业追星党”吗?
下午拍戏时,那批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吗?
“好可怕。我完全沉浸在了工作之中,丝毫没留意到有私生粉存在。”
“是啊。和老婆刚才说的一样,那帮人真的特别狡猾。他们非常了解园区内部的结构——或许是提前过来踩过点?被人发现踪影后,撤退得也快,很难揪到他们的狐狸尾巴。”
“唉。”苏厌希轻叹,头疼地抚了抚额头,“真难办……被这帮人缠上的感觉,比被狗皮膏药粘中更叫人不爽。”
别允纵拍拍老婆的背,借机吃豆腐的同时,还搂了一把老婆的腰。
“我在派出所里,将园区东南西北四个门的监控录像都看了一遍,但没什么收获。光明正大拎着长焦相机进公园的人,看着都挺正常的。
“我怀疑那帮人有被抓过的经历,所以个个都经验十足,哪怕进公园也不走正门——很大可能是翻围墙进来的。”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那帮人藏的位置特别刁钻。路都不走寻常路了,藏的地方能正常吗?
苏厌希沉思了一会儿,没说话。
别允纵探头探脑,将脸凑到苏厌希面前,仔细打量着老婆认真思考的表情。
老婆、老婆认真思考时的样子,也好漂亮噢!
不对,老婆就没有不漂亮、不好看的时候,只有更漂亮、更好看的场合!
因为想得入神,所以苏厌希是没有表情的,五官全都一动不动,人正处于脱机状态。远远看上去,他像一座逼真的雕塑,更像仿生的人造AI。
别允纵看着看着也入迷了,完全沦陷在乖老婆的美貌当中。他干瞪着眼睛,一秒都不舍得错过地、使劲儿盯着老婆看;直到眼睛干涩不得不眨眼时,他才猛然回神,从他的人间美神那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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