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武挑起眉,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盘巧说了一遍事情前后,许春武摇摇头,道:“真是心浮气躁,先将他丢进军营磨练几年再说。”
盘巧恭敬地道:“是。”
桃楚道:“是要走了?你的事忙完了?”
许春武留在长安城,是要去看望师尊,现在看到了师尊,虽然还是放心不下,不过被劝解一番后,许春武倒是没那么着急了。
许春武道:“我就是想来说这事,我们还要过个几天才能走。从这里出发,走最快的驿站,四五天就能到朝歌了,一定能赶得上狩猎赛,就是要辛苦你们再等几天。”
桃楚道:“怎么了?”
许春武道:“每年的这时候,长安就会举办赛马,正巧秦太守邀请我参观,我便答应了。你们要是感兴趣,到时候可以和我一起观看。”
桃楚道:“我倒是无所谓。”
许春武笑道:“其实我不打算去的,不过今年稍有不同。”
苏辞道:“今年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许春武道:“今年的赛马活动,女子也可以参加,所以我想留下来看看。”
苏辞奇道:“之前的赛马不允许女子参加?”
苏辞知道赛马,朝歌城流行赛马,每年都会举办这个活动,不过参赛的人大都是权贵之类,不分男女。总之,只要有钱有权,就能参加赛马。她没想到这长安居然不允许女人参赛。
许春武笑道:“听说是秦太守的女儿秦姑娘提议的,正好今天秦太守邀请我去做客,我想见一见这位秦姑娘。”
众人边走边聊,很快确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末了,桃楚又笑道:“苏辞,你真不结婚?”
苏辞翻了个白眼:“你忘了我是为了什么才进喜桃?”
苏辞进喜桃,一是为了赢得比赛,二是为了证明,女人不比男人差,不与男人结婚,一样能活得好好的。
桃楚道:“你是不喜欢他,还是不喜欢男人?”
盘巧道:“苏姑娘,不是我为我侄子说话,不过盘雷与其他男人相比,倒还不差。你看他相貌尚可,为人也仗义,府里的人都喜欢他,至于家境,虽不是大富大贵,小富安康也是足够了。”
即使是一向不多嘴他人私事的盘巧,在看到侄子陷入单相思时,也忍不住为他说句话。
苏辞摇摇头,道:“他再好,我还是不喜欢,哪条律法规定女人碰到好男人就要结婚了?”
这话一出,盘巧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桃楚忍不住笑起来。
苏辞瞪她一眼,道:“你笑什么?”
桃楚道:“谁说没有规定?我就知道一条,无论女人,还是男人,到了年纪还未婚,就得交未婚的税钱。”
在场还没有结婚的两人都沉默了。
桃楚道:“所以,我这是在为你考虑呀。”
苏辞道:“……真是多谢了。”
桃楚道:“小意思哎痛痛痛!”
苏辞恨恨道:“痛就少说话!”
苏辞手一松,这才放开桃楚的脸。
桃楚揉揉脸: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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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赛马本来是属于贵族们的运动。
因为平常人家没有钱买马,也没有钱养马。
不过由于前两位国主喜欢马球,无悲一度掀起了全民学习马球的风潮。
长安城里不日准备举办赛马,这次赛马的地方在内城靖康坊。往年参加赛马的人都是贵族,不过这次不一样,长安太守之女秦眠主张,但凡对有意愿者,无论女男,无论富贵贫穷,谁都可以报名参加此次赛马,且奖品丰厚。
长安城秦太守是位稳重豁达之人,每年的赛马都由他主持,听说是女儿秦眠一直央求他,他又一向疼爱女儿,这才答应了秦眠的请求。
长安城里的百姓,或多或少听说过秦太守之女秦眠骄纵顽劣,她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温柔稳重,简直要被秦太守宠坏了。
比如秦眠非要跟着弟弟一起读书。秦太守自然不会让女儿成为文盲,还特意请来了京城名师来教导女儿的礼仪,希望女儿能够知书达礼。偏偏秦眠不知好歹,不去学女人该学的东西,非要学男人学的东西。好在秦太守宠爱女儿,秦眠闹过几次后,便依从了她。之后,无论弟弟学什么,做什么,秦眠都要跟着去学、去做,久而久之,她的名声一天比一天坏。
百姓对此议论纷纷,都觉得秦家的女儿一定难嫁,谁会娶这样蛮不讲理的女人为妻?偏偏京城里的三品官员向秦家提亲求取秦眠,人们都大吃一惊,又猜测一定是天高地远,这京城来的公子肯定不知道秦眠的所作所为,那大官一定是被骗了。反正,他们同情起那京城里的大官,设身处地地为那素未谋面的大官担心起来。
秦眠本人对此毫不在意。反正年龄一到,家里就会像泼出去的水一般将她嫁出去,然后她还得生下一个不会跟自己姓的小孩,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夫家扫地出门让娘家蒙羞的风险。总之,她没有一点选择的余地。
丫环进来告诉秦眠有客人上门时,她正在与朋友对弈。
朋友眉眼弯弯,落下最后一枚棋子,道:“你输了。”
秦眠叹了口气。
她的朋友摇摇头,将秦眠的棋子划到一方,才装进盒中:“你今日心不在焉,是有什么心事?难道还在想着赛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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