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讶异片刻,忍不住低声笑起来,他边揉着额头,边笑道:“哪有人这么□□裸说出来的?”
苏辞理直气壮地道:“万一你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
姜晴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苏辞觉得姜晴有时候挺奇怪的,笑点奇怪,看人的眼光也奇怪,但这种奇怪不会让人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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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午饭之后,姜晴坐在船舱和苏辞挥手道别,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姜晴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直到面无表情。
阮安忙上前:“公子。”
姜晴揉着额角,苏辞一离开,疼痛就像被蜂蜜吸引的蚂蚁,成群结队聚集到头上,永不停歇地啃噬。
姜晴看了一眼阮安,没有说话。
阮安小心地观察着姜晴的神色,道:“公子,您真要娶苏姑娘为妻?”
姜晴答非所问地道:“你不觉得她很可爱么?”
从小就陪侍在姜晴身边的阮安,明智地选择没有答话,何况这位苏姑娘或许真的会成为女主人,他怎敢妄议?
但有些话不能不说,阮安道:“公子,据探子回报,苏姑娘与定北王关系甚密,老奴担心,未来您处理许家时,依苏姑娘的性子,恐怕会多生事端。”
姜晴淡淡地道:“若是许家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呢?”
阮安心一寒。
姜晴道:“对了,你派人让青鱼巷的那些人可以安分些,既然阿辞愿意嫁人,就无需他们再多嘴了,免得阿辞不高兴。”
阮安低眉道:“是,公子。”
第89章
姜晴有事要忙, 于是派了一众丫鬟来青鱼巷。
苏辞要推辞,姜晴却说等她嫁进去姜家后, 身边还是要有人的, 可以先习惯习惯,若是不满意再退了。
苏辞决心嫁给姜晴,于是接受了。
阮安带来六人, 说是宫里□□过的,个个机灵听话。
有一个例外。
阮安点名的时候,一个叫素见的宫女, 回答的时候稍微大声了些,阮安不悦地皱起眉,素见浑然不知,甚至在做事时,她似睡非睡, 偷偷打哈欠。
苏辞觉得好笑,这让她想起一个人来,也总是一副没睡够的模样。
阮安瞧见了,当场要换走素见。素见一听,忙求着苏辞,怎么也不肯走,好像她要回去的地方是地牢似的。
素见是个年纪十六岁的姑娘, 还未订婚。
苏辞觉得奇怪, 年十六岁还没有订婚, 在哪里都是少见的。
素见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到最后急了, 道:“不能说!”
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问到家里人, 素见才松了口气, 老老实实答道:“为了生个儿子,我娘生了三个女儿,我是老三,我们家穷,后来我娘托人帮我谋了一份差事,才不至于饿死。姑娘,求你留下我,我吃得少,干得多,还听话!”
苏辞莞尔。
素见顺理成章服侍苏辞左右。
说是服侍,其实素见也不需要做什么,苏辞平日穿短打,将头发梳成个辫子,也不梳妆打扮。不仅是素见,大多时候,姜晴派来的宫女都无事可做。
除了劈柴烧水,洗衣做饭,喂狗扫地,空闲的时候,六个宫女就坐在院子里打叶子戏。有个宫女是蜀地人,从小会打叶子戏,但进宫后就失了乐趣,因为宫里不许赌钱。所以这次出内城后,连忙跑到街上买了叶子戏回来,教会另外五人,结果现在天天聚众打牌。
苏辞懒得管,有时候还玩两把。
打得最烂的是素见,一天之内就把三个月的月钱都输光了,于是只好灰溜溜跟着苏辞去找人。
苏辞觉得,没有姜晴跟着,身边却更加聒噪。
素见比姜晴还能折腾。
也不知从前素见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一上了街,就像撒欢的兔子,怎么都拉不住。
“姑娘,你看那在耍杂技,我们去看看。”
“姑娘,你看那卖麦芽糖小人,走,去看看。”
“姑娘……”
苏辞觉得,她才是服侍人的那个。
拉着苏辞跑了几次,素见才想起来正事,显得很不好意思。
素见咧嘴一笑:“姑娘,咱们还是抓紧找人。”
可是才走到一个摊子面前,素见便两眼放光,苏辞顿觉不妙:“你又怎么了?”
素见晃着苏辞的手,道:“姑娘,你看那白玉簪子多好看,我二姐快嫁人了,我想买根簪子送给她。”
素见在家排行老三,她家娘爹最喜欢儿子,其次是老大,最不在意中间两个,所以老二与老三相互依靠,老二照顾老三,老三想到好东西就想到老二。
苏辞扶额道:“你快去买,等会儿不许再乱跑,不然你就回家去,我自己找人。”
素见笑道:“姑娘真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苏辞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一个走街串巷卖香囊的小贩身上。
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姜晴就去父亲那里提亲了。
也不知道姜晴说了什么,父亲和陈小妹喜不自胜。有次陈小妹带苏磊来到青鱼巷,暗示她可以回家住,再向父亲低头认个错,皆大欢喜。
苏辞拒绝了,觉得青鱼巷挺好。
陈小妹失望而归,不过松了口气。
至于姜晴,那以后时不时就派人送来粉盒、簪子之类的东西,说是聊表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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