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竟然烧杀劫掠百姓,为所欲为!围住院子,别放过任何人!”
守在窗前的侍女惊道:“姑娘,好像有人来救我们了!”
“老大,她、她是——”
一支箭羽如流星般的划破黑夜,直直破入那人的喉咙!
绿珠楼的打手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在原地,但凡有反抗的,都被利箭钉穿了喉咙。
“若想活命,束手就擒!反抗者就地处死!”
屋内的人又听到一阵哭娘喊爹的嚎声,马蹄乱踏的声音,还有想要翻墙逃跑却被砍断双脚的声音。
屋内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守在窗边的两个女人小心地探出个脑袋,眼睛一亮。
“定北王?!”
“姑娘,有人来救我们了!”
“把东西都移开!”
屋内的人都丢了武器,忙着移开抵在门后的家具。
当屋门打开,苏辞看到的是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许春武。许春武看见苏辞,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她,道:“你有没有受伤?”
苏辞想笑,但眼眶又有些湿润,她大声道:“我们没事!”
“殿下,都抓住了!共有二十人,其中四人死了。”一道黑影匆匆跑到许春武的身边,低声道。
是陆子怡。刚才苏辞听到的威风凛凛的声音正是她的。
苏辞要说些什么,巷子里又传来马蹄声。许春武神色一凛,苏辞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紧张地道:“是他们的援手?”
陆子怡一脚踢中被捕的打手,呸了一声:“你们的人?”
打手早被塞住嘴,连忙惊恐地摇摇头。
许春武沉声道:“不是他们。”
苏辞很快就知道是谁来了。
一队身穿铠甲的士兵先进了院子,随后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年老的男人。
苏辞认识他们。即使只见过年轻男人一面,但苏辞对他印象深刻。
年轻的男人正是金吾卫大将军的儿子,肖宇梁。年老的男人则是阮安。
肖宇梁看见两人,连忙拱手道:“殿下,苏姑娘。”
阮安也迎上前来,道:“殿下、姑娘,老奴来迟,苏姑娘受惊了!”
这时候,分别被派去许家、肖家送信的素见和宇蓝从门外跑了进来。
“姑娘,你们没事吧?”
素见和宇蓝分别找到许春武和肖宇梁,告知了绿珠楼事件,两边分别派人去调查了。于是两人急急忙忙回青鱼巷报信,谁知道远远就看见巷子中的动静,都暗叫不妙,于是又跑了一趟。许春武得知消息后连忙带人赶了过来,而肖宇梁去找姜晴,花费了些时间,所以来得晚了。
阮安道:“公子一听到您的口信,便派人调查此事,听到青鱼巷有变,又因命老奴来保护姑娘,不想这帮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姑娘,还请将这位金满姑娘交给老奴,请姑娘放心,老奴保证,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汗毛。”
苏辞看向许春武,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因为事出紧急,阮安根本来不急换衣裳,穿的是紫色圆领窄袖袍衫,昏暗灯光之下,可以看清袍上绣有巨蟒。
“苏姑娘,这件事由安公公办,你大可放心,若是,我们”
一时之间,院子里闹哄哄的,侍女们因死里逃生而抱头痛哭,
忙着,
苏辞看着阮安,阮安笑着,眼神示意,
苏辞福至心灵,她放开陆子怡和盘牙,向大门走去,大黄和小黑要跟上她,阮安连忙牵住两条狗。
一走到大门,便看到侍立在大门两侧的金吾卫,院子中的吵闹到大门处戛然而止。
金吾卫的身后,有一辆马车。
苏辞跑到大门,但等到了大门,又慢下脚步,
她听见自己心如擂鼓。
有谁能在朝歌城随意调动将士?还是掌管国主禁卫的金吾卫?
苏辞走到马车前,一时踟蹰不前。
马车中的人大概是等得久了,一把掀起了帘子。
正是姜晴。
“阿辞?”马车中相貌英俊的人一看见出现在面前的人,连忙笑了起来。
苏辞一时不知该做何表情,僵在原地。
姜晴伸出了手:“阿辞,过来。”
苏辞迟疑道:“我身上有血,恐怕冲撞了……”
姜晴笑道:“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一旁早就有人拿矮凳放在苏辞的面前,苏辞踩上去,姜晴伸出手拉她。
苏辞一怔,随即将手伸了过去。
很凉。
姜晴低声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大胆,谁都敢招惹,要不是今晚有人帮你,你要怎么做?”
苏辞没有吭声。
姜晴漫不经心地道:“大理寺已经去查这件事。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从未去过绿珠楼,我也从来没有碰过女人,我的后宫空无一人。”
苏辞的脸红了,她知道姜晴是在解释,派人去报信时,她因为愤怒而迁怒姜晴,看来他已经知道了。
姜晴道:“阿辞,我要娶你为后。”
苏辞瞠目结舌:“你疯了!”
姜晴笑眯眯地道:“临危不惧,杀伐果断,这样的女人怎么不能当一国之母?你和我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不,我们都一样。
不知怎么,苏辞想起跳河的牛月明,想起写书的云水心,想起开办学堂的秦眠和容樱,又想起最后拿起武器的辛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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