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果恍惚,这样嘛。她修习的是神秘学,但跟占卜没有什么关系,占卜是通天的术法,一般不轻易传人,所以也就成了秘识。
那就不能你一个人去吗?或者派两个人跟随着去?许果换了个角度说,这一路上也没见遇到什么危险,根本不需要我们这么大的阵仗吧?
除了叶枝发挥了作用,其他人就像是春游观光团一样,嘻嘻哈哈了一路,真不知道是来干嘛的。许果心想。
许果不想进入沙漠,她连和田的气候都受不了,三天两头刮风沙,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铺着一层沙子,就算关好门窗也没用。沙漠里的生活肯定更艰险,也不知道要带几天。神的踪迹难以寻觅,难道他们要一直这么风餐露宿下去吗?许果的心态有些崩了。
在场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许果。
调查员的使命就是这样,一路追寻着隐秘的存在,有艰险是肯定的,没有危险应该偷笑。这是他们的共识,虽然他们都年轻且血统非凡,多少有一些中二思想,但是却也明白什么是调查员。
A先生隔着人群瞥了一眼许果,心想:这孩子就像现在人协高层的一个缩影。只想别人去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微生涵的催眠似乎在逐渐失效,大家心里头那种微妙的使命感逐渐消失了,但这些天的同甘共苦让大家建立起了一定的革-命情谊,所以大多没有撤离的意思,但许果终归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动摇了军心。
A先生建议每个人自行决定去留,大部分选择了留下来,只有身体弱得可怜的秋怜人选择跟叶枝一起撤离,被秋伊人骂了一句叛徒,白焱和A先生都没有阻拦。一直嚷嚷着自己作为千金之女应该坐镇帷幕,不应该到处晃悠的秋大小姐,好像对游山玩水似的调查之旅上瘾了,反而没有提出要离开。
剩余的人乘坐越野车进入沙漠腹地,在那里,叶枝再次进行神占。
这次是在沙地上绘制了庞大的图腾,外圆直径长达十米,穿着大红袍的年轻占卜师坐镇其中,周围沙丘起伏,高低错落,天高地广,烈阳当空,场面震撼而诡秘,真有古时候灵巫做法的既视感。
占卜显示神明正在更北的位置,叶枝依旧没能给出细节,并且因为失血过多和灵能透支而晕厥。
这天晚上沙漠里燃起了篝火,温暖的焰火舔舐着凄冷的夜色,却没有能舔净每个人眼底的疲倦。
叶枝很是抱歉,躲在角落里,不敢发生声音,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嘴唇更是一点颜色没有。
秋大小姐受不了这样的气氛,鼓励大家举办篝火晚会,好不容易来到沙漠了,这时候就应该来点音乐,搞点气氛起来,还珠格格都过看过吗?
众人脑海里周人响起那首脍炙人口的《不能和你分手》。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让我们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让我们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让我们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如果真是歌词里描述的那样的话,这沙漠之行也算不错了。如果真的是红尘作伴策马奔腾,那不管是冰刀霜剑,还是烈日炽焰,他们都能够忍受。
大小姐的号召力一直不错,商云楚率先相应。这个少年使得一手好手术刀,别人都以为他是个只会医药和解剖的变态,但他其实精通乐理,这会儿拿出锅碗瓢盆,就当乐器,敲打起来,起初有些不顺,很快就构成流利的旋律,还真是那首《不能和你分手》,叮叮当当的,有空灵之美。不过那首歌的既视感太强了,大家要求换一首曲子,商云楚就换了首《起风了》。
金乌竟然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青稞酒,还是那种复古皮革的月牙形沙漠酒囊,贼眉鼠眼地笑着,像是要别人夸他聪明。白焱rua了一下他的金毛道:聪明。另一只手拿过酒囊,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递给别人,大家多少都可以点吧,放松放松。
A先生瞥了酒囊一眼,想提醒他们任务中不要喝酒,但是看大家好不容易兴致起了,就没有扫兴。
森澈喝了两口酒,想了想,走到叶枝的身边,递过去酒囊,对方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喝酒。森澈也没有勉强,而是收下了酒囊,没有再递给别人,她以为所有人都喝够了,毕竟到她这都第二轮了,就霸占了酒囊,附近的白灵瞪她,她也一无所觉。
你已经很厉害了。森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掉之后道,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占卜阵法,很震撼。在你之前,我一直不相信占卜,以前有个心理专家给我做占卜的时候我还骂他了呢。
可我的占卜很不准啊。叶枝把下巴靠在膝盖上,呆滞地望着篝火,这样下去,我们可能徒劳无获。
怎么会徒劳无获呢?森澈看向人群,醉眼迷离,大家不收获了挺多吗?
有人奏乐,就有人唱歌,有人唱歌,就有人起舞。
白灵腰肢纤细,身形柔软,在家中学过祭祀用的古舞,在此为了自我表现,迎着歌声翩翩起舞,素白的袍子在夜色中起落,上头染了火光的温热。
歌声已经换成空灵的无词之调,高高低低,宛若呢喃,宛若太古的祭祀之曲。歌者是那平日里分外沉默的宴雪,他的嗓音清澈,可低沉,可嘹亮,高音时似可直达天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