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雪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不过想说的话说了就行,她没想让他给出什么反应。
桂云扶的身躯很纤瘦,隔着衣袍紧挨上去,能感觉到一点点温热,那只绕过她后颈抓住她肩头衣料的手力道很轻,像是一不注意就会消失一样。
疾雪在他耳边哄骗:抓紧一点,我怕你掉下去。
已经是深夜。
树林里阴风阵阵,疾雪在其中快速穿行,脚下是凹凸不行的石头地,要是不抓紧确实有坠落的风险。
她这话反倒提醒了桂云扶,他把脸转回来:放我下来。
再让我抱抱不行吗?疾雪试图强人所难。
不行。
为什么?
尊上是不是忘了?男女授受不亲。
强人所难失败,疾雪只好停下来把人放下地。这里已经离走出森林很近了,她刚才让当康去前面探路,现在还没回来的话,说不定是发现了城镇。
北地离魔殿还挺远的,咱们找个客栈什么的休憩一晚再上路吧。
桂云扶颔首,又揶揄道:不过你有钱吗?
疾雪一愣:还真没有。
我想也是。桂云扶轻道:看在尊上救了我一回的份上,客栈的钱我可以替你付。
疾雪更是一愣:真的?
要知道要让一个商人请客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更别说桂云扶是商人中的商人。非常看中利益那一挂的。
桂云扶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笑道:尊上若是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您身体底子在那里,露宿荒野应该不成问题。
不要,能睡床我为什么要睡地。疾雪很不规范地拱手行了个礼: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免费睡一睡你的好意了。
这说法很怪,但疾雪说过的怪话太多了,桂云扶干脆没答话。
当康去而复返,果然是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镇。
出了森林,路就很好走了,没过半个时辰三人就进了镇子,客栈刚好还剩两间房,疾雪当康一间,桂云扶一间,虽然她很不介意和桂云扶挤挤,但想来他不会答应,遂只能想想。
晚饭是几碟小菜,魔域别的没有,植物管饱,什么菜色都有。疾雪已经辟谷,吃不吃都一样,但商人是需要进食的,所以她把当康赶回房间,自己留下来陪他吃晚饭。
虽然饭桌上有两个人,但说话的只有疾雪。
她对其他人爱搭不理,在桂云扶面前却完全反过来,一会儿扯东一会儿扯西,就算桂云扶只偶尔应一声也完全不会冷场。
她说着说着就说回了刚才在魔宫里的事。
要是我没去找你,你是不是就栽在那儿了?
不会。桂云扶夹了一筷子菜到自己碗里:我原本就准备了个法器防风玄烛,你会来对我而言算是意外。
法器?疾雪想起来了,她冲进魔兵堆里找桂云扶时,的确看见他手里拿着个圆形的黑铁。
那是什么法器?
尊上想知道吗?他放下筷子:炎火珠。
一种启动以后会在五秒内自爆的法器。
在游戏里算是个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的大威力武器。因为它的爆炸不分敌我。
你用这个?疾雪讶然:你想死吗。
我不会死的。
为什么?
桂云扶似乎冲她淡淡笑了下,但没有再说一句话,显然,他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疾雪只好换个话题:你给我吃的那个补不对,该叫它养气丹吧,虽然能激发灵力上限,但会降低突破概率。你为什么要让我吃它?
桂云扶应该没什么理由想让她突破不了境界。
在桂云扶回答之前,她又伸手:别,你不用回答,我这是自言自语。我说过我相信你,你不说也没关系。
桂云扶也不知想到什么,沉默两秒,将脸转回去:嗯。
吃饱喝足,二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疾雪这间厢房很大,当康却一夜都守在门口,让他休息他也说不:风玄烛说不定会派人来追杀,属下得防一手。
确实。虽然她那一下是直接冲着风玄烛脑袋去的,但应该没要得了他的命。
魔头太穷了,那把刀但凡再高一个品阶,说不定这会儿风玄烛的脑袋已经被她当皮球踢了。
她可惜地咋了下舌,倒床睡觉。
翌日清晨,疾雪精神很好,起了个大早,但桂云扶显然起得比她还要早。
她从楼上下来时就看见他身姿如玉地站在客栈门边,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
我当然是特意赶来魔域看看你安不安全的呀。七十七,你还活着就嗯?那、那不是魔头吗?!
说话的青年注意到了这边,刚才还微笑的脸唰地青紫下来,拽住桂云扶的袖子:咱们,快跑
跑什么跑,我又不吃你。疾雪无语,踩着楼梯下到二人身后:这人谁啊?
商会的同僚。桂云扶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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