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云扶难得认输闭嘴了。
他如今整个身躯都靠在她身上,疾雪不仅能上下其手,能嗅到他颈项间一点草本的香味,搂着他腰身的手暗暗箍紧。
他在心里不悦地啧了声,心道这人就是个流氓,表面倒也没说什么。
疾雪走后,车夫赶紧去捡地上的马鞭,一边冲少爷说:土匪走了,少爷,我们赶紧
不!少爷很生气:她敢对我这么无礼,我反而要带她去城里,让我姑姑好好教训她。
但是少爷,她看起来身手很好
闭嘴,我意已决,她敢羞辱于我,难道我还要落荒而逃?
自家少爷都这么说了,车夫不敢置喙,只能自认倒霉。
要早知道会在道上遇到土匪,自己就不该自告奋勇地说要送什么周八少爷来这探亲。现在好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儿离城镇起码还有一天半的距离,要是土匪在这中途给他们干什么,谁来救命?
哎,晦气!
疾雪搀着桂云扶来到官道上,马车果然还停在那。
她行为举止像个土匪,桂云扶可不像,就算脸被挡着,那股优雅松懒的特有气质尤其很打眼。
那叫周八的少爷一看就觉得这人不像是土匪的同伙,问她:这人是谁?
慢点,前面有个坎。疾雪小声跟桂云扶说完,咂舌抬头:关你屁事,去,叫你家下人开车。
周八少爷面红耳赤,指着她愣是一个字都骂不出来,只好吩咐车夫: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桂云扶被疾雪搀着坐到了马车里,马车里有坐垫有软枕还有毯子,一看就是周八少爷享受的东西,她一点不客气,全拿来塞在桂云扶的腰后,拿毯子盖在他腿上。
周八少爷掀开帘子进来看见这一幕,更坚信这个戴面帘的人是被土匪抢来的。看他通身气质就是非富即贵。等到了城里,他可以好人做到底,顺手救他一救。让这个土匪后悔。
他一直看着你干嘛?疾雪注意到周八的视线,在桂云扶耳边道。
桂云扶道:商会在凡人界也会做点买卖。
那他岂不是想打劫?疾雪扬起眉梢,转了转拳头:忍忍,等到了城里我就帮你收拾他。
其实何必呢,跟这个少爷一起抢走他的乾坤袋,就算不能突破,应该也可以回去和风玄烛一战。桂云扶漠然地想着,本来还想张口这么说。但不用猜也知道疾雪会作何回答。无非就是那一句我会保护你。
他一垂眼睫,干脆不再开口。
马车在缓缓行驶,车内,疾雪和周八小爷大眼瞪小眼。
一个在想着一定要干掉这个土匪,救出被她限制了人身自由的人,一个在想他只要敢对桂云扶的口袋图谋不轨,她就立刻出手弄死他。
而桂云扶本人闲闲地靠在软枕上要睡不睡。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就这么一直僵持到了晚上。
车夫把马车停在了路边,从车上卸货,他们似乎带了不少干粮和水,为的就是中途找不到客栈应急用。
疾雪从袖子里摸出五十灵石塞给他:分我点。
车夫估计没想到她一个土匪居然会给钱,忽然就觉得她好像也没那么蛮不讲理,把干粮和水分了些给她,一边说:你要对我们少爷态度好点,他其实也不会拒绝带你上路。
那倒说不定,就那狂妄大少爷的样,看起来就欠我一顿打,你还是让他少招惹我的好。尤其是别想打桂云扶的主意。
说完她懒得看车夫铁青的脸色,转身回马车上去。
车夫啪啪就在后头扇了自己两耳光:什么没那么蛮不讲理,果然土匪就是土匪!该被收拾!
车内只有桂云扶和疾雪两个人,周八少爷估计也很不想和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早就出去了。
她把干粮和水放到矮桌上,一边摘去他的面帘:多半不好吃,随便吃点。
桂云扶坐起身,把松软的毯子拨到一边:其实不摘面帘我也能吃。
又没别人,摘了吧。她盯着他漂亮的脸:你这么好看,不给我看看岂不是很浪费?
桂云扶:
他决定当没听见这流氓的胡话。
干粮是那种很硬很干的,疾雪尝了口都皱眉,桂云扶倒像没有任何感觉,慢条斯理地吃完又喝了水。
看疾雪被饼呛到,他把水壶随便往她面前一递,疾雪来不及细想就接过来喝了口,喝完才意识到不对。
她忽然盯着水壶不动了,桂云扶挑眉:怎么?
这个。她晃了下:你刚才是不是也喝过?
桂云扶的反应是用鼻子轻轻嗤了声,问:所以呢?
疾雪:我觉得我有赚到了。这壶水不能还给他们了。
桂云扶:
得,说正事。她把水壶塞进自己袖子里,趁着车里没人,跟桂云扶商量进城以后的事:咱们最好混进人堆里,这样才不容易被风玄烛找到。
桂云扶道:嗯。你有什么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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