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储灵袋打开。
当康听见桂云扶以极低的音量说。
啊?他道:但是,他不是凡人吗?你要干什么?
打开。
千令又盛了一碗汤,一边用勺子摇匀一边转身:我的手艺真的很好的,你要不要喝点
抬头,他看见桂云扶静静冲自己伸出一根食指。
他歪了下脑袋:你干什
哗啦。
瓷碗砸落,汤汁飞溅,灵力从千令的脸颊边擦过去划拉出一道血痕。他躲开了这一击,手掌利刃如鬼魅般朝桂云扶袭去,可滋的一声,没能在那道灵力屏障上留下半点痕迹。
倒是他的指甲,竟然出现了几道裂纹。
穴鼠已经显出了一半的原形,脸还是少年的脸,但尾巴细长,爪牙如刃,全身被一层灰褐色的皮毛覆盖,猩红的眼睛正紧紧盯着桂云扶。
老鼠就好好挖洞,学什么人下厨。桂云扶放下手指:作践食物。
你你到底是谁千令毛发倒竖:那些修士根本没发现!
你气息隐藏得这么好,那些小修当然发现不了。
那那你是怎么
桂云扶懒散地笑了下:你身上的土腥味太臭了。
他再次抬起手指,千令已经见识过那道灵力的威力,自己绝对不会是对手,他节节后退:你想干什么
村民所说的大妖在哪?
没有大妖,这个村里根本没有大妖。真的。那些村民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什么。
我知道。桂云扶对他的颤抖无动于衷:我在问的是,引起这出异变的主谋,在哪里。
他这说法很奇怪。
意思就好像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在找的是什么。他现在想知道的是,它在哪里。
千令已经躲到桌子后面:你、你先答应不伤害我。
桂云扶本来也没兴趣杀它:行。
千令把尖爪和皮毛都收了回去,小心翼翼探出头: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
我好像没说过还要答应你什么要求。
就一个小小的要求!不难!
千令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桂云扶找了张椅子坐下,眯起眼睛,架起一条腿悠悠地晃荡:那你跪下求我,我开心了自然答应。
你!
千令看得出来,眼前这个青年对他抱有一种不太明显的厌恶。那不是朝着他来的。非要归类的话,大概是一种迁怒。
可千令不能在这里和他起争执。
所以就算倍感屈辱,却还是慢慢吞吞地跪行到他面前。
桂云扶翘起来的那只脚上穿着云靴,雪白的料子绣着金丝暗纹,奢贵优雅。而那条腿又长又直,匀称纤瘦,让人联想到一种名贵的瓷器。
求、你。千令艰难地发音,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青年:这样可以了吗?
先听听你的要求。依旧架着二郎腿,桂云扶的视线含笑却冷漠。
不要把我是妖兽的事告诉织桑姐。少年急道:我就这一个要求!
原来如此。你还瞒着那个凡人。
我千令支吾道:织桑姐是我的恩人,我是来报恩的。如果被她知道她那天救下的穴鼠是我,那我的道行受影响,就再也没法化成人形了。
妖兽跟修士差不多,讲究一个道行的修炼。
想要化作凡人的姿态就需要消耗自己的道行。但其中禁忌是,不能被真正的凡人堪破伪装。否则道行会反噬自身。
像这种和凡人坠入情网还妄想能修成正果的妖,桂云扶见得太多了。
他并未因这话显出多少动容,只觉得畜生果然愚蠢。
你藏在这个凡人身边多久了?
一两年了。
那你看过凡人的话本子吗?
话话本子?千令被这个唐突冒出来的词搞得愣了一下:看是看过但你为什么这么问?
桂云扶道:书生和千金小姐。
书生和千金小姐?
是一个为了虚无缥缈的目标孤注一掷的故事。他道:我看到你,突然就想到了这个故事。
千令似懂非懂:你如果要说我这么做是在孤注一掷,那的确是。
不错。桂云扶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他:很勇敢。也很滑稽。
没等千令皱眉反驳,他已经放下腿起身:我答应你的要求。现在,轮到你了。
如织桑之前说的。
村外的一片林子的确像是蝗虫过境一样,一点生命力的绿色也没能留下。这么大的森林一夜之间被毁,只有可能是什么大妖所为。
虽然疾雪压根儿就没嗅到一点大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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