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
想见你
很难想象桂云扶会在清醒的状态下打出这三个字。
疾雪皱着眉沉着眼睛,看了足足三秒,转身回到膳堂。
膳堂外没有人,她沿着道路找了一圈,最后在一处偏僻的小苑里找到他。
苑子里有桌椅,面帘被搁在旁边,桂云扶正趴在桌子上,身形单薄纤瘦,在漆黑底色中,那身雪白的袍子格外显眼。
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所以那条消息果然是他不怎么清醒的时候发的。
疾雪突然后悔来这里了,自己来了又能怎么样?
她没有弄醒他,转身要走。
但她的右手突然从后被人抓住。
你别走。桂云扶闷闷的声音传来。
你没睡着?她回头道:放开。
桂云扶没动。
将她的手指抓得紧了点。
疾雪开始烦躁了。
桂云扶
如果我跟你道歉,你就会原谅我吗?
她一顿,这下没了声音。
桂云扶的手很热,从来不知道他体温还可以这么烫。他慢慢撑着手抬起头,这个动作被他做得有点艰难,虽然面无表情,眼睛却因为醉意有点雾蒙蒙的,疾雪很难不错愕。
因为他的眼圈泛着红。
但现在明明没有下雨。
见她没有回答,那双漂亮的眸子一眯,好像下一秒就要被他挤压出一点泪水。
你别哭。她哑着声音,终究抓住他的手,蹲下身擦他的眼泪:你哭什么。
我没哭。
你明明就哭了。
凑近了才闻到他身上有股酒味,明明刚才只喝了一杯。
疾雪很想叹气。
不会喝酒就别让那些人灌你,你平时拒绝别人的气势到哪儿去。
他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睛盯着她那只抓着自己的手。
只是道歉,不够,对吧?他声音沙哑:我知道的。毕竟无论我道多少歉,她也从来没有原谅过我。
疾雪大概猜得到他嘴里的她是在说谁。
那你觉得我这几天为什么不理你?她问。
桂云扶道:因为,秘境里的事,我让你生气了。
那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抿唇,鼻音很重:对不起。
这是最无力而无用的三个字。
桂云扶从以前就深知这一点。
而现在又在重蹈覆辙。
可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别的办法。他甚至不知道疾雪到底在自己身上渴求着什么价值。
我只是想要一句你的道歉。疾雪却擦了一滴他的眼泪说:你只要道歉就够了。
桂云扶腾地一愣,抬眼看她时,神色有些意外。
你试探我,我承认,我有点生气。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不信任我这件事,让我很伤心。疾雪道。
你只是想要我的信任?他有点不信。
当然了。我不仅想要你的信任,还想成为你最信任的那个人。她不懂他为什么要露出这么诧异的表情:原来你一直都不知道。
桂云扶当然不知道。
他不明白自己的信任有什么价值。
他感受着疾雪的体温,那滚烫的温度好像从指尖直直蔓延到他的四肢。他白玉似的耳尖都染上一点热。
而且,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做法。尤其是做了那些梦以后。
经历了那样的过去,又有混元珠,又因为她是魔尊。
所以他不敢赌。
我不是不信任你。桂云扶眼睛里的水雾更多了,闭合了几下唇才发出声音,低得像蚊子叫一样:我是,想要
唇一抿,好像又有点说不下去。只有耳尖愈发的红。
疾雪盯着他黑漆漆的眼睛,忽然道:你主动亲亲我,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大概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桂云扶微微一怔。
我在和你说正事。你不要
这就是正事。疾雪蹲下来,仰头看他:就现在。
虽然之前亲过好几次,但从来只有疾雪单方面主动。还没有桂云扶主动亲她的。
毕竟要桂云扶主动,有点难。
他沉默的间隙,她也没催,就安静等着。
无论如何都要亲吗?他道。
对。
也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攥紧手指,撇开视线:那,就一下。
可以。
桂云扶撑着凳子,一点一点弯腰低头,疾雪没动,他那有点温热的吻就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唇角。
但这怎么够,她的手伸到他脑后,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唇齿间有酒的味道,甘甜甘甜的,而且比平时还要烫。
疾雪站起来,另一只手伸到他腰后掌着他,桂云扶被她亲得声音都融化在喉咙里,只能试探性地缓缓伸手,揽上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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