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无殇是什么人呢?
连意觉得,两个字可以概括。
纯粹!
谈不上好坏,有自己的行事规则和风格并且坚若磐石,胸有丘壑和野心,而且并不成为欲望的傀儡。
换句话说,就算人家当小人,就是要当的明明白白,绝不会像古韵那样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她觉得很不错。
两人相对坐下,开始品茶。
柳无言又被两人撇下了,这一次连守门都不用,无殇直接令他退下了。
柳无言躬身拱手,沉默退下。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罢了。
两人品了一盏茶,啥也没说,气氛祥和,好似当真面前的茶好喝到需要慢慢细品一般。
当然,无殇作为门主,待客的茶自然是极好的。
但两人什么好茶没见过呢?
两人这么喝了一盏茶,无殇目光一垂,定在连意的脖子上。
笑道:既然这是咱们两人的谈话,那怎么这儿还有第三人呢?
连意低头把茶盏放下,面色变都没变:说的也是。
话才说完,连意纤细的手指一弹,她脖子上的魂珠已经划过了一道完美的曲线,化成了天边的一道流星。
若是细看,还能发现那魂珠之上多了半截身的华服男子的影像。
阴癸门几乎所有修士都听见了他震天的怒吼:连意,你大爷的!
连意宛若未闻,好像刚刚那丧心病狂之举不是她做的一般。
倒是无殇,非常真诚又满意的看了连意一眼:连姑娘这般的,倒是非常投本座的胃口。若不是本座大业未
成,连姑娘也是如此。
想必,他突然凑近了一些,笑的非常妖魅:
咱们或可以结成一对儿,定能把这日子过得有趣透顶。
连意倒是也真是异于常人,丝毫没有普通姑娘的娇羞或者恼羞成怒之态。
她上下打量了无殇一眼,也往前凑了凑,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纨绔的意味。
她摆摆手:还是别了,咱俩凑一堆绝对是灾难,你说服不了我,我说服不了你,怕是哪一天不是你杀了我
,就是我剁了你,何必自讨苦吃呢?
他们两人骨子里其实有那么些相似,都挺不安分的,且做事自有章法,不轻易改变自己。
这样的两人可以惺惺相惜,可以合作,可以当伙伴,道侣什么的,还是免了。
连意毫不在意的继续捧起茶盏,男人什么的,便是她有钱有闲了,她也没兴趣。
男修士大多孤傲,修为越高心性越坚定,又臭又硬的,她那么懒,睡觉吃饭满世界游历不香么,偏要找个累
赘?
这无殇做梦呢,还敢肖想她?美不死他?
她淡淡喝了口茶,毫不客气的瞪了她一眼:我刚刚把灏恒赶出去,那是我想着,这谈条件,说起来那便是
合作。
让合作双方满意,我认为是作为合格的合作者最基本的要求。
她目光直直盯着无殇:我刚刚的行为显然让门主挺满意的,那门主是不是也得让我满意满意?
无殇点点头:连姑娘说的深有道理!
他颇为无辜的回视连意:可我自诩并未有甚让连姑娘不满意的地方,等连姑娘见着自己的亲友,大可直接
问,看本座是否有亏待他们的地方。
连意没再这事上跟他扯皮,直言:你要什么。
无殇笑意不改,反而更深了,却没有直接回答:连姑娘认为呢?天色还早,连姑娘不妨猜一猜。
连意这回倒是特别干脆: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无殇猛然间语塞,罕有的脸色空白了一瞬,连意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无殇有时间慢慢磨,连意可没耐心。
而且,她确实有点想法。
既然无殇这么磨叽,那连意觉得自己不妨再让他看看自己的诚意。
她从储物袋中摸出一碟子乌梅,玉指捻起一枚含入口中,清甜的香气缓和了茶水的寡淡,层次变得格外的丰
富起来。
她哪里像是在谈判,倒像是酒足饭饱后,闲聊一般清闲。
连意也确实不太紧张,她此时沉入自己的推测之中,声音清缓,却是说在了点子上。
我来半界后,除了对扬魔宗很上心,对阴癸门实则也很好奇。
比起扬魔宗的张狂,阴癸门作为曾经的半界第一大宗门,却沉寂下来。
而特别的巧合,这几日从柳无言口中所知不少阴癸门旧事。
包括这位无殇门主是如何的时运不济。
恰好他费尽心思上位不久,扬魔宗就在半界落地生根了。
见到无殇此人,阴癸门如今是这么个情况,连意自然不可能相信外界的传言。
说阴癸门江河日下,日薄西山了,被扬魔宗抢了地盘。除了在外面叫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诸如此类。
连意更愿意相信他们不是蛰伏,就是这扬魔宗还不在他们眼中。
那么,何以扬魔宗不在无殇的眼中呢,是不是无殇有什么依仗?
你请我家亲友做客,既然我家亲友是愿意来的,必然你拿出的筹码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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