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需要小师弟来给我疏解情绪,既然他愿意相信我,又做好了当人质的准备,我为什么不敢赌?
我不是被师姐舍下的那一个,是我主动做人质的,你莫要难受。
凌驰关键时刻总是这么靠得住真是暖到我心坎了,将少年一把抱住,我信誓旦旦地开口。
师姐一定做到,让你平安,也会拿到解药。
做、做就做到,抱我做什么!
这突然的举动看着像是我扑进了他的怀中撒娇一样,凌驰僵住身体,没敢乱动,声音也轻轻颤抖起来。
再让师姐抱一会儿,谢谢小师弟。如果事情有变,这次你出了什么事,师姐都会负责你的后半生。
收敛了所有不确定的心思,我抽出腰间的藏柳,冷静地看向笑眯眯的千姿。
我去闯阵,我的小师弟做人质。
说完,先前当轿夫的大汉无声无息地出现,他说起了闯阵的规矩。
入阵者手持骰子,按照所投掷出的点数来走相应的步数。一个点便是一百步,运气不好的一直出小点数也不是没可能。
当我拿到骰子这一刻,我无比庆幸自己去过采风馆玩乐,许慕教过我用巧劲控制投的点数,他是为了哄客人开心才练的。
万万没想到,还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为了确认入阵者有没有舞弊,这位雄壮的肉盾般的壮汉会一直跟着,别看他肉山那般,轻功也是一绝。
更别想着与他求教,入阵后,除了违规,否则他一个字都不会说,只是冷漠的随行者。
如果想着挟持壮汉来破关,阵法就会变换成杀阵。常人在陌生的阵法里自然不如对方熟稔,那时闯关难度加大,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千姿的侍从下来两人,一左一右地将凌驰请上戏风庭。少年接过了茶水与药丸,毫不犹豫地吞服了进去,然后目光轻轻地落在我身上。
隔着这段距离,我平举起手中的剑,笑道:等师姐来接你。
千姿伸手想去挑凌驰的下巴,被对方冷淡地躲开,她也不恼,转手去调戏身侧的侍从,轻悠悠地戏谑出声。
小狼女可得快点,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小师弟还健全。
再不耽误工夫,我拿上骰子就跟着壮汉去了六骰阵入口。
我完全没将身后寸步不离的壮汉放在眼里,入了平平无奇的阵型门后,我发现这里就是山林的深处了,草木的生长明显是经过人为移植的。
不再迟疑,手腕一翻投掷骰子,有阵子没摇骰子了,第一把手生,晃了个四点出来。
我蹙起眉头,提气纵身跃上枝头,站得高看得远,能上树我就不贴地跑。
飞蹿四百步后,我还想多跑出几步,身后的壮汉呵斥一声,对我出手,劲风兜头扫来。
藏柳没有出鞘,我闪身避过拳风,用胳膊挡住下一击。
壮汉大声道:四百步已到!请重新掷骰!
他本意不是攻击,而是想要我遵守规则,这家伙一直在数着我的步子。
也不废话,各自收了招式,我拿出骰子继续掷,一回生二回熟,多丢了几次后,我开始把把都是六个点。
可能是我轻功太好,落地不沾叶,前方出现的沼泽我如飞燕般掠过,连机关都没触发。
而始终跟着我的壮汉也是轻盈异常,不紧不慢地在我左右。
我还是随手扔了一颗石子,沼泽里的地刺才疯狂探出,轻功差的怕不是就地扎了个透心凉。
一个晃神触碰到了木桩中的毒蜂与飞针奇袭,辗转闪动间,我抓住空隙,凌空一剑挥出,剑声呼啸,清越悠长。
吵人的嗡嗡声消失,断裂的飞针与毒蜂躺了一地。
不再去看这些小把戏,我随手又抛出一个六点。
也因为我每一把都是六个点,大大地缩短了闯阵时间,遇到的机关也越来越频繁。
可这种伎俩的把戏对于久经江湖的人来说,是不是有些简单了,地刺、流沙、毒烟、傀儡人
数月前下山,我信心满满,被雷鸣公教做人。现在下山我很是低调,却又发现自己过于谨慎。
不知道是我学有所成,武艺精进,还是这个阵法布置得不是很走心,才过了不到四刻钟,我就闯过一大半。
我能从壮汉的眼里看出一丝自我怀疑,他还偷偷地伸手摸了一下被我一剑劈成两半的巨大滚石。这两颗石头是从山洞里滚落出来的,看着是很唬人,好像避无可避。
可我有意试一试藏柳的锋芒,就拿剑削了过去,毕竟近路也在大石头后面。
光滑平展的切口漂亮得如同切出的瓜果那般,壮汉一回头,发现我又已经跑出几百步了,这才奋力直追。
山上有笼养的野兽,嗅到味儿时就冲着我嚎叫着扑来。不像平时那样还耍个花招,我迅疾出剑,举臂直刺。
阴冷剑光闪过,没入巨熊的口中直接贯穿,一击扎破后脑。我纵身压上,整个人骑在了这大黑熊的脑袋上,身子狠狠下沉,拧转手中剑。
巨熊吃痛,还想挥抓反抗,我抽了剑,斩掉它的双爪,随即旋身飞起,一招斜滑,破开树上探身张口的蟒蛇肚子。
只听血肉破裂的声音,剑刃将巨蟒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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