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好羡慕凌驰。
没关系,我不贪的,大师姐能活着已经是万幸,这比什么都还要让我高兴。
门外响起敲门声,我与大师姐的笑声被打断,她问是谁,凌驰说他来送晚饭。
我这才看向窗外,夜幕早已拉下。
推门进来的少年将饭菜摆好,状似不在意地问道,娘和师姐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你知道你莲儿师姐小时候多顽皮吗,上树抓鸟、下河捉鱼、还在山里牵别人的牛,有一回捉鱼还被河水冲走了,吓得几个师兄都跳河里去捞人。
我:
一说起我的糗事,大师姐那叫一个如数家珍啊,一桩桩一件件她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凌驰听得笑出声,居然赖着不走了,笑问道:还有呢?
我赶紧将碗筷递送到大师姐手上,说道:吃饭吃饭!不要饿着肚子聊啦!
叶生花:驰儿吃过了吗?
凌驰:没有。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被留下来和我们一块吃,我才不信他没吃,趁着大师姐没注意,我踢了踢少年的鞋子。
二师兄和你爹怎么样?
无事发生,而且还能聊。
我难以想象那个画面。
一个冷一个酷,能聊几句话啊,尬聊吗?
不理我了,凌驰又调头看向美人娘,娘,你再说一些师姐小时候的事呢?
我:没必要,真的。
面对我求助的眼神,大师姐自动忽略,她甚至神采奕奕地讲起来了。
比如我抢师兄们的饭,有什么抢什么,被师父饱饱地教训了一个月。
我把李寒雨的裤子扒了丢河里,丢树上,丢山洞里
有一回和李寒雨一起去给师父跑腿,结果出门玩到天黑,事也没办成,被连江夜和楚山孤找到一顿骂。
三天两头就是我和李寒雨被罚跪,门派里哪个地方都跪了个遍,书也抄得多。
惹别人家的看门狗,被追着咬了十几里地。
楚山孤要送给大师姐的胭脂水粉,被我这个不识货地拿出来乱玩,他气得饭都没吃,三天没理我。
学了三招两式后,我还在街上打地痞流氓,把他们的裤衩穿到狗身上,最后打不过,还是大师姐收拾的烂摊子。
有些甚至我都记不得的,大师姐也还记得。
可能实在是太好笑了,想一遍笑一遍,所以一直记得吧。
我是什么坑啊,难怪师父从小揍我,是该揍。不严格一点,还不知道会把我养成什么混世魔王。
凌驰听了这些,似笑非笑地说,看来师姐小时候更顽劣。
我尴尬地笑了两声。
叶生花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莲儿,驰儿乖不乖?有没有给你惹麻烦?他应该没有你小时候调皮。
我立即回答:令郎人中龙凤,乖巧懂事,万里挑一!
叶生花被我逗笑,这么客套啊,别紧张,驰儿性子多少有些古怪,在北漠也没什么玩伴。
大师姐,小师弟和同门相处都很好,大家也很喜欢他。我也很喜欢的!我俩关系很好!是吧!
说着,我还给凌驰使眼色。
娘,别担心,大家都待我很好,我也没有惹是生非。
砰
这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桌椅被劈砍的响声,我和凌驰同时将叶生花护在身后看向门外。
让凌驰护着大师姐,我跑出去走廊查看。
楼下居然是酷爹和道士老头打起来了,楚山孤就在一旁凝神戒备。
我从楼上一跃而下,落在两人中间,凌七虞挽刀往肩头一扛,收了招式避免伤到我。
姐夫,怎么回事?我问。
凌七虞鹰隼般的眼眸盯着对面,只道:不对劲。
那既然姐夫都说不对劲了,还有什么好讲的,手按在藏柳的剑柄上,我看向对面。
我呵斥出声,老头子看你不爽很久了,找茬是吧?
姐姐~
很突然的,对面的老道士叫了我一声。
没有刻意伪装的声音少年感十足,并且清脆动听。凌七虞和楚山孤默默地看向我,似乎发觉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前进了。
放下手,我仔细瞧着对面,这就是一个老道士,以我的眼力确实看不出什么,但这声音,我是记得的。
应炼?
听到我喊出名字,老道士哈哈一笑,他翘起二郎腿坐在了桌上。一改先前猥琐佝偻的模样,姿态从容闲适。
听声音能认出也不错了,最近有想我吗?
一个老道士发出少年的声音,还问我最近想不想他,看脸的我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应炼的假皮给撕掉。
楚山孤刚要出招,我一把摁住了师兄,说道:慢着,二师兄,是我朋友!
楚山孤面上划过惊异,
没错,很多人都不知道日月神君是传承的名号,再加上对方总是易容,所以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以至于我说出应炼这个名字,大家也没什么反应,只觉得我交朋友的眼光越来越奇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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