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孩子的亲生父亲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把瑶瑶哄回来
楚景玄正思忖着究竟该怎么哄,客栈外响起暗卫的声音,是自成州又有新的密函送到。
成州那边,因须得讲究时机和策略,围剿山匪之事已刻不容缓。
此前他传令要亲去成州,诸事本便有些紧迫,今日忽在灵河县多停留一日,时间愈发紧张。
但,他得去成州才行。
你留下。
看过成州来的密函,楚景玄很快做出决断,朕会留下两个暗卫,务必保护好皇后。
不要惊扰她也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顺便将如今时常出现在她身边的人一一摸查清楚。
这便是将功折罪的意思了。
常禄当即叩首:奴才谢陛下隆恩,定不负陛下信任将事情办得妥当。
楚景玄又遥看一眼虞瑶那座院子的方向。
他离开窗边,交待过些事宜,继而连夜离开灵河县,出发去往成州。
成州的初夏雨水繁多。
一个雨夜,山林之中夜色愈发浓稠,雨持续不休淅淅沥沥下着,呼啸而过的山风带出阵阵凉意。
朝廷的军队已将这座山团团围住,封堵所有可以进出此山的路。
一场厮杀历经一天一夜至翌日天光大亮才休。
盘踞在山林深处、被朝廷军队攻破的一座悍匪山寨,到得此时,早已遍地横尸,血流成河。
空气里弥散着浓浓的血腥气味。
披甲戴盔的楚景玄手中执着一柄染血长剑,面色肃杀冷然。
他朝山寨中一处屋舍走去。
有士兵正守在门外,见楚景玄过来当即行礼,复在他的示意下打开房门。
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娘子坐在房中唯一的那张木桌旁。
此刻的她双目空洞,眼神涣散。
哪怕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也似反应迟钝,过得许久才转过脸。
楚景玄从前对虞瑶这个妹妹不甚关心,对虞敏的印象也停留在数年之前。
眼前的人若不仔细分辨,甚至有些与记忆里那个虞敏联系不起来,细细看却也能瞧出她和虞瑶眉眼两分相似。
在门口时已收剑入鞘的楚景玄缓步走上前,沉声喊呆坐在木桌旁的小娘子一声:虞敏。
面容清癯、身形单薄的小娘子听见这个名字时,搭在膝上的手颤抖了下。
抬眼望向眼前的人,虞敏瞳孔微缩。
她霍然起身,似乎想要行礼,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无碍。
楚景玄出声道,这座山的山匪今日已被剿灭,你现下平安无事。
虞敏仿佛找回一丝理智,没头没脑问:那个人呢?
楚景玄问她:什么人?
那个头目
虞敏声音颤抖,一双眸子反而浮现出坚定之色,他死了吗?
楚景玄侧眸看跟在他身后进来的祁寒川。
祁寒川回:山寨头目已活捉。
今年二十岁的祁寒川是楚景玄前两年从御林军中选拔出的一名小将。
楚景玄提拔他为越骑校尉,有意历练,这两年便将多地剿匪事宜交由他来处理,成州也是其一。
在成州发现虞敏踪迹的也是祁寒川。
当初虞敏不见,楚景玄派御林军出去搜寻她下落,祁寒川在被派出去的御林军之列,曾见过虞敏的画像。
我要见他。
虞敏一瞬不瞬看着祁寒川,低声说道,我想见他。
楚景玄稍微沉吟了下,令祁寒川去押人过来。
不多时,那名年轻的山寨首领被士兵五花大绑押到虞敏的面前。
他没有被蒙眼堵嘴,一见到虞敏,眸光微闪,面上莫名显出两分不可置信:敏敏,这些年,是我待你不够好吗?我何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背叛我?!
虞敏身体颤一颤,眼底闪过似恶心似厌恶的神色:谁稀罕!
不得不委身于你的每一天都让我度日如年,若不是知道姐姐会挂心我,我恨不得一死了之。
这些年,每个日日夜夜,我最想做的事便是要你的命!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虞敏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呼吸略微急促,胸膛起伏,面上惨惨淡淡。
余光瞥见祁寒川腰间那柄长剑,她咬牙上前,将长剑抽出,便一剑捅在那山匪头目的心口。
鲜血沾染了剑身。
虞敏眼眶泛红,没有收回手,而是抽出长剑又一剑捅过去。
被抢走长剑的祁寒川眉心微拢。
他肃然望向一旁的楚景玄,向他请示,却见楚景玄眉目森然盯住虞敏手中的剑,眸光晦暗不明。
未得到拦下虞敏的命令,祁寒川当下站在原地没有动。
便看着虞敏发泄般拼尽全身力气,一剑又一剑捅在那山匪头目身上。
虞二小姐。
直到那山匪头目倒下,祁寒川上前探过他脉搏,抬眸对虞敏道,此人已经断气了。
一句话让游走在失控边缘的虞敏略寻回理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