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皆乃有家中亲友今日在酒楼用过饭。
回家之后,无不身体不适,请过大夫, 皆道吃过不净之物以致如此, 故而寻到酒楼来讨要说法。
若当真为酒楼之过, 定给大家一个说法。
知他们情绪激动, 虞瑶安抚道,诸位家中亲友看病花费的钱钞,我们酒楼皆愿意补偿。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话放出去,令他们稍微安心一些,明白酒楼不会抵赖不认,虞瑶才请他们入酒楼商议。
见他们面有犹豫之色,虞瑶语声温和道:诸位皆是灵河县的乡亲,我们酒楼想继续开下去,自须得言而有信。若有反悔之举,便是酒楼关门也是我们活该。还请各位把心放在肚子里。
众人细想,明白是这样的道理。
灵河县地方不大,闹出事,一传十、十传百,这酒楼的生意也别想做了。
是以,在虞瑶的再三相请之下相继进酒楼坐下来商量。
楚景玄始终没有开口横插一嘴,而看着虞瑶淡定冷静处理着这些事,他既为她感到骄傲,也有两分怅然。
没有他在,虞瑶也有法子摆平这些无疑极好。
但难免带着点私心,希望自己派得上用场,让她知道他不会是累赘麻烦。
那一种怅然转瞬而逝。
楚景玄压一压嘴角,看虞瑶进去酒楼,又见凑热闹的人群散去,吩咐一声:去请周太医来。
这些人所说之事应当不会有假。
但酒楼饭菜倘若出现问题,终归得查一查是怎么回事。
虞瑶在大堂同那些人商量怎么处理这般情况。
楚景玄只等着带周太医去往后厨,那些食客用饭过后难免剩下些残羹冷炙,检查一番,且看是否有收获。
然不待周太医赶到酒楼,崔方旭先到了。
他匆匆进来,瞧见虞瑶之后,疾步至虞瑶身边,似因来得匆忙,喘着粗气。
楚景玄在虞瑶之前先注意到崔方旭。
看着崔方旭过来,他挑了下眉,又见虞瑶转过脸发现崔方旭的存在。
虞瑶微讶:崔大夫怎么过来了?
掌柜的。在人前倒是不喊那一声姐姐,崔方旭喘着气说,听闻酒楼有事,我过来看看。
说话间,崔方旭视线扫过站在虞瑶面前那些人,抿了下唇。
虞瑶见他欲言又止,心念转动,只说:多谢崔大夫关心,我们正在商量如何处理。
崔方旭颔首:掌柜的先忙。
之后自觉走开一些,做出不胡乱插手的姿态。
反倒食客的亲友中的一位娘子瞧见崔方旭,拧眉道:崔大夫,你今日中午来为我家汉子看诊,不是说吃得几服药便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吗?怎还一副匆匆忙忙、大事不妙的样子赶过来找掌柜的?
崔方旭闻言忙道:这位娘子,我的医术你难道是信不过么?
药方开了,照方抓药、按时吃药,吃得几服药便能好,我来只是
娘子柳眉倒竖:只是什么?
崔方旭道:外头传得厉害,说有人闹事,我担心你们和掌柜的闹出误会,故而赶来瞧一瞧。
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不会不讲理的。
虞瑶温声细语说得一句,转而继续同众人说定如何赔偿的事宜,又记下各家住在何处。
说是花银子息事宁人也没有错。
可确定与在酒楼用饭有关,酒楼自有些责任,这事儿没法回避。
况且,陆陆续续有别的人家也赶来酒楼。
一样家中有人今日在酒楼用饭,回家后人便不大好了。
虞瑶让流萤拿些银钱来,分给众人,安抚过他们情绪,请他们暂回家中。
众人得了说法,又见她态度诚恳,一时也信她,便揣上散碎银子,先行归家照顾家中亲人。
周太医终于赶到。
楚景玄令祁寒川带他去后厨,自己留下与虞瑶、崔方旭在一处。
已无旁人,虞瑶开门见山问崔方旭道:崔大夫去看过诊,莫不是发现其中的什么蹊跷?
崔方旭犹豫着目光扫过楚景玄。
虞瑶看楚景玄一眼,平静说:无碍,崔大夫直言。
楚景玄弯唇,背脊挺直往虞瑶身侧挪了半步。
崔方旭这才压低声音道:瑶姐姐,我去看诊,瞧那人似是中毒。虞瑶皱眉,他又说,不知是中的什么毒,但瞧着于性命无碍,未及多想。后来听闻酒楼出事,想起那家人提过今日曾来酒楼用饭,才将两件事联系在一处。
中毒?虞瑶面色凝重。
楚景玄从善如流说:已经让人先去后厨查看情况。
虞瑶看他一眼,又去看流萤问:小二和厨娘们回家了?
没有。流萤说,都仍在酒楼呢。
酒楼一应茶水、吃食,无不是每天现行准备。倘若出了问题,多半是出在今日在酒楼做工的人身上,正想着,虞瑶又问:咱们自己人里面有人身体不适吗?
流萤微怔,摇头道:没有啊。
这似是一处关节所在在酒楼做工的人也一样是会在酒楼用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