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暮眼巴巴看着沈卓言拆完包装,正想让他帮忙替自己拿一下饮料时,沈卓言直接从他手中抽走了那根尚未拆封的糖葫芦。
还不等林朝暮反应过来,沈卓言那根糖葫芦已被塞进他手中。
与此同时,沈卓言的声音也落在了他耳边,“是不是想吃了?吃吧。”
看着自己手中那根除一张白色半透明糖纸外几乎赤|裸的糖葫芦,林朝暮仍有些懵,几秒后才清了清嗓子,向沈卓言轻声说谢,自顾自咬下第一口。
先于嘴中融化的糖纸蔓延开极淡的甜味,随即山楂微酸的味道在口腔内充斥,林朝暮唾液不断分泌。
在他身旁,沈卓言拆了另一根糖葫芦,自己也悠哉吃上。
在眼看着沈卓言吃完第一颗山楂后,林朝暮立刻凑上去问:“班长,味道如何呀?”
沈卓言不假思索地答:“还可以。”
这个答案林朝暮还算满意,至少沈卓言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没有直接说不好。
其实他也可以在此见好就收,不再过多询问,以免沈卓言再一次语出惊人,可他没忍住非要深|入问上一句,“是真心的吗?”
他态度认真,沈卓言也不与他开玩笑,轻轻点头,“是,今年最后一晚,我不骗你,真的挺好吃的。”
身侧店铺里的暖光浅浅映在他身上,林朝暮凝神注视着他,总觉得他从刚才把糖葫芦递给自己开始,整个人就突然变得格外不同。
沈卓言此刻的神色太过认真,而他认真的模样又端正好看,以至于林朝暮望着他的脸发了许久的愣才终于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好吃就行,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吃这个,还有很多水果味的感觉挺不错的。”
昏淡光线下,沈卓言的目光始终与林朝暮那双倒映着莹亮光芒的圆眸相视。
似乎在林朝暮眼中,沈卓言永远都可以看见那抹纯真。
这世上动人的眼睛有很多种,深情勾人的桃花眼是一种,清澈纯情的小鹿眼亦是一种,而林朝暮无疑属于后者。
沈卓言不得不再次惊叹于,今天自己分明已让林朝暮受了无数次气,可他好像永远也不记教训,永远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永远还能保持着这样灿烂的笑容与这样纯粹的眼神,就好像那个很多次将他气得半死的人并不是自己。
很多时候,沈卓言确实喜欢逗林朝暮玩,却也明白凡事都应该有个度。
林朝暮记不记仇是一码事,他之后如何去做又是另一码事,力度大了总归会伤人。
终于,在林朝暮耐心却也越发困惑的等待中,沈卓言终于轻启薄唇,“好,那下次一起吃。”
这句回应,延迟了至少有几十秒的时间,只不过神奇的是,林朝暮刚才在沈卓言眼中与脸上并没有看到任何迟疑色彩,可他又猜不透沈卓言到底在想什么。
也正是在他完全摸不透沈卓言心思的时候,他听到了沈卓言的回应。
沈卓言的回应与上一次相同,依旧格外认真。
林朝暮猜不透,索性也不再胡猜乱猜,抓紧时机说:“行,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
“我不会反悔。”
沈卓言极轻地摇了摇头,低沉的声音仿佛随时都能飘散于风中,却又清晰可闻地钻入到林朝暮耳中。
林朝暮继续推进,自以为想了个绝的,“反悔不仅是我弟,还是小狗子。”
也是这时他才猛地想起,其实他自己也有一个可以压制住沈卓言的“法宝”,为此他也越发庆幸于自己比沈卓言早出生几个月这件事。
这一次,沈卓言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反问:“如果我是小狗子,那你是什么?”
林朝暮来不及多想,直接自信满满地脱口而出,“我当然是小狗子的主人喽。”
他说得气势汹汹,又满载骄傲,好像真以为自己成功避开了陷阱,但此刻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他哪里是沈卓言的什么主人,要论主人,沈卓言才应该算是他的主人吧,毕竟每天晚上可都是沈卓言在给他投喂美味丰盛的食物。
这样想来,似乎他才是那只小狗……
不对!
林朝暮险些被自己绕过去,好在及时反应过来。
现在他与沈卓言之间可不管事实是什么样的,总而言之只要沈卓言反悔,那么沈卓言就是一只小狗,而他就是小狗的主人,可以好好命令使唤这只向来不爱听话的小狗,让他暂时乖巧一阵。
光是看林朝暮那副明显心里有鬼的脸色,沈卓言大致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只是他并不戳破,“好,我同意了,如果我反悔我就是小狗。”
紧接着,他十分笃定地加了一句,“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不可能反悔。”
“行。我就欣赏班长你这么果断的人。”
只是,话千万别说得这么早,万一呢,万一呢你说是不是。
老实说,林朝暮现在的心情有些矛盾,既想与沈卓言一同分享自己爱吃的东西,同时又想让他当一回小狗。
可惜这世上永远多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例子,相悖的“小吃”与“小狗”他同样无法全部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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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暮眼看着沈卓言吃完了那根糖葫芦,心中蓦然欣喜。
他吃得比沈卓言快,很早就已将自己那根送入肚中,正在慢慢一口口啜着那杯热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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