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珠听了,没说如果不如果,只道:那白白现在可以继续保护我了。
她把剑鞘从白近流爪子里拿开,双手捧起白近流,亲了亲它被眼泪打湿的白毛。
我想和白白重新签订契约。白白同意吗?
她语气温柔极了。
白近流哭得说不出话,只重重点头。
于是两百年前的一幕重现,拂珠剑指划开左腕,取精血喂给白近流。
等白近流吞咽下去,拂珠左腕伤口处有玄奥纹路渐渐生出,白近流两角之间也隐隐凝出光芒,契约成立。
嗷呜!
总算止住眼泪的白近流扯着嗓子嚎了声,舔拂珠的下巴,又舔她左手腕,直舔得伤口开始愈合,也把那正刻入血骨的契约舔得亮晶晶的。
拂珠笑着说痒。
这么闹了好一会儿,拂珠才问白近流剑鞘是怎么回事。
她当时是把两截断剑全收进鞘里才埋的。
总不能有人挖了出来,见剑是断的,觉得不值钱,就把断剑留在妖池,只带走了还算完好的鞘?
白近流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剑鞘。它回忆道,我当初感知到解契,先在仙岛上找姐姐,没找到,我就嗅着姐姐的气味找去北域。等我到的时候,妖池没了,池底只剩剑鞘。
当时它也觉得奇怪,怎么只有鞘没有剑,便在妖池里找了很久,还让别的妖兽帮忙,结果掘地三百丈也没找到剑,它实在没办法了才放弃。
拂珠问妖池没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了,白近流说,整个妖池都干了,里面的凤凰火全没了。
拂珠问:你去妖池花了多长时间?
以它的速度,从东海蓬莱到北域妖池,用时应该不短。
果然白近流爪子挠挠脑袋,羞赧道:我跑得慢,泅水也慢,中间还跟好多想吃我的妖兽打架,总共花了半年才到。
拂珠嗯了声。
这就说得通了。
先有她埋乱琼在前,后有万音宗派人去取用于给楚秋水受罚的凤凰火,这两件事之后才是不知发生何事导致妖池干涸乱琼断剑消失不见多半与此有关。
我知道乱琼剑鞘现世,倘若有人来寻,必然会是姐姐,所以就一直守着剑鞘。
白近流喜滋滋道:虽然等的时间长了点,但我果然等到了姐姐,我真棒。
拂珠莞尔。
没错,只有她这个剑主是最想物归原主的。
便夸白白全世界最棒,对它亲了又亲,直把那浑身的雪白毛毛快要亲成粉红毛毛,白近流嘤嘤捂脸说不能再亲了,再亲要爆炸了,拂珠才停下,转而将它狠揉一通。
白近流的毛最终还是变成了粉红色。
它就这么顶着身粉红毛毛,被拂珠抱着回家。
俗话说乐极生悲,拂珠忘记古木那儿还有只大田鼠在战战兢兢地等她。
于是远远望见探头探脑的大田鼠,拂珠还没反应过来,白近流就已经先睁大眼。
与此同时,白近流也总算注意到拂珠身上那股由于它太过兴奋,完全抛之脑后的淡淡的别兽气息。
分明就是这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的味道!
姐!姐!
白近流喊了声,气呼呼地仰头瞪拂珠。
居然背着它养别的兽!
白白吃醋了,白白要闹了!
第31章 对视
他专注地看她。
白白不高兴, 后果很严重。
拂珠能怎么办,只能尽力解释她与大田鼠萍水相逢,今日之前从未有过交集;又再三保证她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都只有白白一个;最后郑重向天道发誓, 她只会和白白签订契约,别的兽再好再强,她也绝对不会要。
末了捧起白近流啵啵啵地亲,终于让那粉红毛毛变成大红毛毛。
这么一番甜蜜攻势,白近流彻底晕头转向。
它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不能更舒坦。
不过就这它也没忘冲大田鼠龇牙。
明明它个头比大田鼠小, 大田鼠完全能比照拂珠在地道里的那一脚来踩白近流, 可事实却是白近流一龇牙,大田鼠见了立马受惊似的一缩, 想跑又不能跑,只得僵硬地杵在古木空心里, 一双豆子眼盛满了惊恐,半声不敢吱。
白近流更舒坦了。
它安然享受着拂珠的爱抚, 小尾巴几乎要摇出残影。
抚慰好白近流, 拂珠终于分出心神,对着快要跟古木融为一体的大田鼠若有所思。
总感觉白白比以前要厉害不少。
她问白近流:白白是不是快到成年期了?
是吧,白近流用爪子顺了顺胸毛, 企图让自己从各方面都能碾压那只黑不溜秋的大田鼠,我的毛毛是前不久才变白的。
多久之前?
二十年前,三十年前?记不清了。
白近流继续打理胸毛。
天天光想着等姐姐转世,哪还有心思去注意别的。
它没细说, 拂珠也没追问, 只又捧着它亲了亲。
直亲得一身的红短时间内是下不去了, 拂珠让白近流像过去那样坐在自己肩头,她自己背着剑鞘,踩着大田鼠从古木空心回到地道。
地道深处,小田鼠们仍维持着之前缩在一团的姿势,好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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