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喊姐姐下来帮忙?
好在没等白近流真的喊拂珠,狴犴出手了。
说出手也不尽然,这位域主很简单粗暴地释放威压,妖仙之尊的气息仅泄露那么一丝,就令包括最后那位大妖在内,所有被白近流指认的凶手全定在原地。
凶手们面色剧变。
位高权重的那位更是唰一下白了脸。
狴犴这是想要他们死!
还想要他们,被太子亲手伏诛!
妖仙委实是在座最强的,大妖们连动动嘴说句求饶的话都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近流走到他们面前,抬手点向他们额头。
不是觉得那婴孩味道很好,临走时念念不忘,说堪为毕生所尝滋味最好的食物?
白近流勾唇笑道:不若今日就吃个够吧。
音落,大妖们俱都浑身一颤。
旋即竟是在狴犴威压尚未收回的情况下,僵硬又缓慢地抬起自己的手臂,往大张着的嘴里送去。
咔嚓。
咯吱。
断裂声和咀嚼声响起,猩红的肉,森白的骨,白近流竟是让他们自己吃自己。
此时他们全都维持着人形。
可不就是吃人肉吃个够?
鲜血喷洒有如泉涌,在饕餮的传承天赋的驱使下,大妖们毫不犹豫,一口接一口地吞食自己。
从手指到臂膀,从双腿到胸腹,吃到最后,大妖们化出被吃完了肢体,只剩个脑袋的原型,在血泊里互相撕咬,企图吃到更多。
周围众妖皆看得毛骨悚然。
有幼年期的更是直接被吓哭。
也有妖满目欣赏,这才是凶兽该有的手段。
过会儿,大妖们的脑袋厮杀完毕,仅一颗鲜血淋漓,面目模糊得看不出原型的干瘦头颅尚还活着。
明明周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颗头颅却仍兀自张着只剩半边牙齿的嘴,还想继续吃。
白近流低头看这颗头颅。
人肉的滋味如何,好吃吗?
说完,他抬脚踏过去,一脚将头颅踩得粉碎。
白近流在宴会上这般举动,无疑引起了轩然大波。
但无妖胆敢置喙,更无任何势力指责。
最为秉公而断的狴犴明目张胆地帮他打下手,其余妖王也都不置一词,这背后代表的含义很明显了。
真太子就是真太子。
任凭背地里手段再多,也压不住那由天地孕育而出的强大血脉。
于是只能看着地上的残血碎肉被迅速清理,干净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太子也在碾了碾木屐下沾到的粉末后,慢悠悠走回上座,而后勾着他契约的那个人族天骄的手,仰头将她杯中酒一饮。
饮完了,带着她的手把酒杯一扔,他歪在她身边落座,视线往四下里轻轻一扫。
被扫到的妖纷纷低头。
太子微哂,旋即转过去,再不看他们。
众妖皆松口气。
然后心中暗道太子不愧是太子,邪肆张狂无妖能敌。
殊不知太子转过去后,鼻头立马就红了。
眼里也瞬间就起了血丝,他整个人憋得厉害。
拂珠看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先不引妖注意地设了一小面屏障,挡住暗地里可能会有的灵识窥探,顺便也挡住声音,这才给白近流倒水,说他:你喝酒就喝酒,喝那么快做什么?
现在好了,直接呛住了吧?
我、咳咳,我就是想,咳咳嗯,吓唬吓唬他们。
白近流僵着身,绷着脸,拼命忍住想要用力呛咳的欲望,坚决不让自己在这么多妖面前出丑。
他忍得声音里都带出点软糯的小奶音,不过语气倒是忿忿的:谁让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他们嘴上说着恭迎太子,其实眼里全都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好像我在外面那么多年没回来,血脉早废了。
拂珠道:现在他们不敢那样看你了。
白近流哼哼:妖族就是这样,你强就怕你,你弱就谁都能欺负你。
拂珠道:是啦,咱们白白可强了,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到咱头上。
说着又倒了杯白水,让他再压一压。
接连几杯水下肚,白近流总算舒服不少。
他借着拂珠的眼睛瞧了瞧,确定里面的自己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他清清嗓子,挨着拂珠的身体也坐直了,他重新端起北域太子的派头。
诚然,他派头端不端都无所谓,反正经了方才那事,根本无妖还敢看他。
所以像模像样地端了会儿后,白近流卸下劲,开始吃东西。
正应狴犴说能吃个够,白近流手边才出现个空盘子,就被妖侍们换走。
源源不断的食物被不间断地送来,连同旁边拂珠的桌案,以及专门为太子备下的几张空桌案上都摆得满满当当,就这还险些赶不上白近流的进食速度。
饕餮真的太能吃了。
吃到一半,有幼年期的小妖趁长辈不注意,从后排慢吞吞地蹭过来,冲白近流手里的鸡腿滴口水。
白近流抬起眼。
刚好小妖的长辈这时发现小妖不见了,一番找寻,见小妖居然在太子那里,登时吓得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去,要向太子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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