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起身,便看见自己身上好大一片凌乱的毛发。
容霁:
这妖怪,居然还掉毛??
青竹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噗得一声笑出了声来,见殿下脸色不好,连忙低头掩饰嘴角的笑容。要知道殿下可是十分爱干净的人,如今这一身猫毛,恐怕是要了他的命。
四周安静了许久,容霁阴恻恻的声音缓缓响起:小畜生。
小畜生阿秋还是睡得香甜。
容霁阴沉地看了她须臾,冷冷拂袖,抬脚去了后山温泉。
青竹忙不迭跟了上去。
要说这位皇太子殿下 ,如今年纪不大,确实名声遍布天下,可见他是真的风姿秀美,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但外面传的优点的是真的,洁癖也是真的,脾气古怪更是真的。青竹抹着冷汗快步跟在太子殿下身后,还在思考着那只猫儿若是被殿下迁怒,那猫尸应该埋在哪儿呢。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见自家太子停下了脚步,古怪地笑了笑,吩咐道:你去找个养过猫的人家,打听打听,养猫的利弊。
青竹脚底差点没刹住,险些撞到自家殿下身上,连忙回神,诚惶诚恐地应了一声,连忙去打听了。
容霁泡在药浴中,尚未出来时,青竹便已迅速折返,掏出了手上的小册子,慢慢读道:其一,猫儿生性傲慢,不喜亲近人,酷爱鸟类昆虫,时常出没无踪。
其二,猫儿常年脱毛,若是长毛,则时常打结,所过之处,毛发随处可见。
其三
最后,猫儿每年春日,便会发情,若是母猫,顶多叫唤几声,吵闹了些,只是青竹干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若是公猫,则爱以四处喷洒,昭示领地。
容霁有些没听清,眯眼问道:爱以何物,四处喷洒?
青竹道:溺物。
哦。
那就不能忍了。
一向有洁癖的小殿下彻底陷入了沉默,等到一个时辰满了,他才起身,换上一身崭新的衣裳,干净清爽的小殿下披着满头墨黑青丝,踩着月光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却见阿秋蜷缩在自己的软塌上安安稳稳地睡着,像一团毛球。
容霁忽然心血来潮,伸出冰冷的手,将它推了推,又推了推。
谁啊!烦不烦!
正在做梦吃鱼的阿秋翻了个身,伸出小爪子轻轻拍开容霁的手。
粉粉的小肉垫打在手背上,又软又轻,十分有弹性。容霁的动作顿了一下,又开始推她。
阿秋: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猫好好睡觉了!
阿秋暴躁地翻身而起,睁开眼睛,却对上少年一双冷冰冰的漆黑双瞳。
啊,是老大。
阿秋仰着小脸,转瞬露出了个无辜可爱的小表情,眸子水汪汪地凝视着他。
容霁微微一笑,忽然将她推倒了,仰面朝天地翻了过来,摁住她的小爪子,不许她乱动。
阿秋:???大半夜的,你想干嘛?
容霁伸出手来,轻轻地在她肚皮上划了划,忽然皱起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又拨开她胸前的毛,似乎在找些什么。
阿秋:她好像忽然知道他在找什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他是禽兽吗!!!她现在还是一只猫啊!老大,你现在是人啊,不是狼妖啊,求求你做个人吧!
阿秋开始疯狂地踢蹬着两条短短的后腿,容霁几乎要将她摁不住,又屈指弹弹她的鼻尖这是刚刚青竹告诉他的,说是这样,就是在告诉猫儿它做错了。
阿秋没别的感觉,只觉气血上涌,羞耻心爆表,可惜隔着厚厚的皮毛,谁也不知道她脸红了。
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突然就这样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少年俯身,轻轻道:别动,让孤看看。
你要看什么啊喂!
看着阿秋崩溃的神色,容霁方才被沾了一身毛的仇终于得报,他眼里有了一丝笑意,轻描淡写道:孤看看,你这小家伙,是公猫还是母猫。
阿秋:
似乎觉得阿秋不能说话,实在有些无聊,容霁勉强动了动扳指,阿秋立刻崩溃绝望地问道:不是,我上回不是变身了吗,人家真的是个姑娘啊。
容霁认真地质疑道:你不是妖怪吗?
阿秋:我是呀。
妖怪想变成什么,不就可以变成什么吗?
是啊。好像有点不太对。
容霁笑了,眼角眉梢都流转着浅浅笑意,十分正经地反驳她道:若你是公猫,你只是想变成姑娘家玩一玩,难道你便是母猫了不成?所以,你究竟是公是母,孤还是要求证。
阿秋哑口无言。
好有道理哦,她居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
她一脸绝望地看着他,很想说:就算是这样,公猫和母猫的性征他总知道吧?算了,还是别说了,省得他又说,她是用障眼法藏住了自己的小兄弟。
虽然只是一张毛茸茸的脸,但是短短片刻之内,容霁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了悲愤、羞涩、绝望、鄙夷之情,他实在忍不住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一把伏在了她的身边,身子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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