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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正则并不知道珑缠手上的是什么药,他只当是要抹在腰腹上,并未多想,拿起泽芳露,伸手就想打开。
    薛玉润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总算明白先前哪里别扭了。敢情楚正则是想替她上药啊。
    薛玉润倏地别过脸去,拿后脑勺对着楚正则,道:不、不要你上药!
    这满含羞意的语调,让楚正则打开泽芳露的手一顿。
    依薛玉润的性子,此时没有可劲儿地使唤他,那定是有古怪。
    楚正则看着手上绘着牡丹花的瓷瓶,声音哑了几分:汤圆儿,这药,要抹在何处?
    不知道不知道!薛玉润羞得心底跟烧了一把旺火似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可她哪敢指明白。
    真的是,楚正则今儿怎么就不在御书房里废寝忘食呢?
    但凡他回来得晚一点,她的药都已经抹完了。
    薛玉润紧紧地并拢着腿,力争不去想昨晚上羞人的场面,然而,她的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解衣之声。
    薛玉润震惊地冒出脑袋,看着正在解衣的楚正则,道:你、你要干嘛呀?
    说好的一代明君,新婚第二日就要白日宣淫吗!?
    汤圆儿,你在想什么呢?楚正则低笑道:我要上床替你抹药,自当解外袍。
    薛玉润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嘟囔道:哼,你都不知道要抹哪儿。
    泽芳露。楚正则慢条斯理地解下外袍与朝靴,然后用香胰子反复净手,再拭净一根根手指,声音含笑:汤圆儿,你说我知不知道?
    他自来勤勉好学,晏太医当初给他带了那一箱物什,也不是白带的。薛玉润的反应,再稍一联系珑缠的话,楚正则就知道珑缠小心翼翼地拿着的药究竟是什么了。
    被子底下的薛玉润,不管心里如何绝望,面上是绝不可能求饶的,她斩钉截铁地道:你不知道。过了会儿,还狐疑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楚正则轻咳一声,道:大婚之前,总要学上一二。他很清楚怎么堵住她的嘴:汤圆儿,你大婚之前,难道没看过避火图么?
    薛玉润一噎,果然不问了。
    楚正则紧接着循循善诱地道:汤圆儿,不要讳疾忌医。你自己难抹,与其让宫女上手,不如我来,毕竟
    后半句,掩在了他落在薛玉润额上的吻中。
    不用楚正则说完整,薛玉润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她一时都分不清,究竟是她自己动手羞人,还是干脆把脸一蒙,让楚正则动手更羞人。
    那、那你只许抹药。薛玉润犹豫了好半天,最后把心一横,强调道。
    楚正则缓而低声:嗯
    天光悠悠地透过垂下的红色床幔,照在鸳鸯绣被上,落下斑驳的春光。
    *
    室外,珑缠和宫女们站在檐下。
    小宫女红着脸,迟疑地低声问珑缠:姑姑,要吩咐小厨房备水吗?
    珑缠看着这大晴天,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在帝后大婚之前,珑缠是能笃定地说出不用二字的。
    可今日看到薛玉润腰背上的红痕
    珑缠面不改色地道:你怎知道陛下和娘娘不会想晚膳前沐浴更衣?吩咐小厨房,时时都要备水。
    小宫女恍然应声,转身去小厨房吩咐。
    珑缠站在廊下,幽幽地叹了口气。
    皇后身边的御侍总管,果然不好当啊。
    *
    好在,虽然皇上和皇后抹药的时间久了些,但的确没有要水。陛下出门之后,去练了一个时辰的剑,然后才沐浴更衣。
    这让珑缠大松了一口气。
    薛玉润倒是没觉得楚正则会把持不住,他那么在乎她,才不会明知道她要上药,还做有害她身子的事儿。
    可尽管如此,看到珑缠欣慰的表情时,薛玉润还是红透了脸,只求三朝回门时,叔母和嫂嫂她们,可别像珑缠这般敏锐。
    *
    为了能在三朝回门时养足精神,薛玉润索性以泽芳露养身子需要一段时间为由,让楚正则禁欲了两晚。至于他眸中的幽光,她只能权当没看见。
    终于捱到了三朝回门那日,楚正则于太和殿筵宴薛家族人和王孙贵族。薛玉润在千秋宫召见薛、萧两府女眷。
    两家女眷入宫时,还带上了十个箱笼,全是薛、萧两家替薛玉润准备的添妆。
    一见薛玉润红润的气色,薛、萧两家的女眷对视一眼,都会心一笑。
    这笑意让薛玉润脸色微红,好在长辈们给她留着颜面,看破不说破。
    不过,等能单独跟薛玉润说话时,钱宜淑到底比她们都跟薛玉润更亲近些,还是忍不住感慨道:看到娘娘过得这般好,家里人便都能心下大安了。
    若是他们不知道我究竟过得怎么好,嫂嫂尽管回去说,就是像你和大哥哥新婚燕尔时的模样。薛玉润眨了眨眼,莞尔一笑。
    钱宜淑红了脸:娘娘!
    这一声娘娘,终于把因为薛玉润贵为皇后而带来的拘谨,彻底冲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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