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不但容貌和他相似,就连境遇都和他太过想象,似乎他们只是在人生的分叉口,走上了不同的路罢了。
周末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三天的时候,何倦收拾好东西,在林雪原的陪同下到了小区楼下,在去公交站的路上,却在路边看见了一辆十分熟悉的车。
黑色的车低调的停在路边,但气质却和老旧的小区街道格格不入。
何倦目光在车身停留一瞬,就看见车窗摇开,一张熟悉的脸从车窗后露出来,对方薄唇微抿着,眼睛后露出清泠的一双狭长眼睛。
或许是三天没见的缘故,何倦恍然觉得对方侧颊看上去带了点锋利的意味,比之前要冷厉了不少。
他停顿两秒,在对上傅闲的视线后,同傅闲打了个招呼。
傅闲没有说话,而是专注的看了他许久,何倦猜到他大概是来找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傅凛在车里等着他。
林雪原当然也注意到了何倦和傅闲之间的互动,他知道傅闲这个人,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于是在何倦耳边小声抱怨:“他过来干什么?”
何倦也有这个疑问,尤其是发现车内只有傅闲一个人的时候。
“路过。”傅闲声音和他的人一般,带着清冷,还带着暗藏的幽深。
何倦想起傅氏庄园的位置,有些一言难尽,无语了片刻,他敷衍的点头:“我先走了。”
看见何倦真的脚步微动,准备离开,傅闲终于忍不住,早就放在车门处的手干脆利落打开车门,他专注的凝视何倦的脸颊:“我要回学校,你和我一起。”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何倦也不是那些需要依靠傅家而谄媚讨好的人,他补充道:“可以吗?”
然而上一句话已经让一直跟在何倦身边的林雪原很不满了,他小狼犬一般盯着傅闲,呲牙咧嘴警告:“你谁呀?我自然会陪我表哥一起上学,用得着你吗?”
傅闲看见林雪原攀在何倦手臂的小麦色手指,心底浮现不悦,他按捺着想要将对方拉开的心情,目光在触及何倦时软和许多:“你身体不好,公交人多,不如我送你去。”
何倦迟疑着,不可否认,他有点心动。之前还好,最近一段时间,坐公交后何倦会胸闷头晕很久,严重的时候还会头疼……
林雪原愣了愣,反应过来傅闲的意思后,他放在何倦手臂的手指猛然收紧,黑黢黢的眼底带着急切:“哥,你生病了吗?你怎么不和我说?”
何倦心底还留着姑妈之前怪异表现的印象,莫名就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姑妈一家。
所以之前的通讯中一点口风都没有露,现在被傅闲随随便便说出来,他有点气恼,忍不住悄悄瞪了傅闲一眼。
这一眼却被时刻注意何倦的傅闲注意到了,他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何倦睁圆的桃花眼实在可爱,脊背仿佛被绒毛从头到尾顺了一遍,又麻又痒。
“没有生病,我坐公交会有点晕车。”何倦对林雪原解释。
林雪原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但眉眼却有些怏怏,但很快他打起精神,对何倦道:“表哥,那我骑自行车送你去吧,我车技很好的。”
意识到自己惹到何倦后,一直安静立在旁边的傅闲听见林雪原的话,眉梢轻动,眼神蓦然暗了暗,他这才正视林雪原,淡淡反问:“摔了何倦怎么办?”
林雪原不以为然:“摔了就摔了,都是男子汉,难道还怕痛吗?”
傅闲目光冷下来,他准备说什么,何倦忽然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林雪原睁大眼睛,带了点委屈:“表哥,我刚才开玩笑的,我绝对不会摔了你!我发誓!”
他说着,余光看见表哥脖颈处白皙的肌肤,手下是表哥清瘦到过分的手臂,表哥看上去就和玉做的人一样,他哪里舍得让表哥摔?
何倦摇头,他看了眼傅闲,对方面色冷淡,看着林雪原的眼神带了点冷厉,而林雪原还一无所知在那里叭叭,他干脆抬手掐了掐林雪原的脸颊:“快回去吧,我是你表哥,还要你用小身板带我?”
林雪原愣在原地,脸颊仿佛还残留着温凉的触感,他呆立两秒,感觉脸颊热意上涌,脚底密密麻麻爬了蚂蚁一样立不住,最后只能干巴巴道:“好哦。”
眼看何倦要上车,他又补充:“注意安全。”
车子平缓转弯远去,过了两分钟,变成雕塑的少年才猛然回过神,有点不服气地低声嘟囔:“到底谁小身板了?”
又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上去弱,他心里比较着自己和今天看到的表哥的同学,全方位对比后,得出一个让自己沮丧的结论,那就是表哥的同学的确比自己强不少。
于是当晚,姑妈惊喜的发现,自家糟心的儿子第一次愿意乖乖喝家里放了八百年也没人喝的成长牛奶了。
何倦原本以为傅闲把他送到学校门口,两人就要分开,没想到傅闲没有去教室的意思,反而一路跟着他到了寝室。
寝室此时已经有另一个人在,门虚掩着,露出一点缝隙,但是何倦没有立刻拉门,而是敲了敲。
过了两秒,轻快活泼的声音从寝室内传来:“进来吧!”
拉开门,何倦愣住。
寝室内的人也没想到,除了何倦还有一个人跟了过来,顿时也僵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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