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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安心的,期待的……好好等我摆平一切,回来找你吧。”
    “你……”
    希音皱起眉头,刚吐出一个音节,便被他一指点在额头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81章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就只是一瞬间而已。’
    ‘妈妈太烦人了,如果能消失掉就好,当时我是那样想的。’
    ‘父亲不用原谅我……要惩罚的话我也无所谓。’
    稚嫩精致的脸神情冷淡, 比起愧疚更像麻木。
    好像她所描述的, 并非是在刚觉醒术式不久, 就用它杀死了自己的生母一样。
    跪坐于房间另一侧, 同她隔开距离的男人嫌恶地皱了皱眉。
    ‘你果然是我的女儿。’
    沉默片刻, 他说:‘我不会惩罚你, 你姓大野……既然作为我的女儿诞生于世, 人想好好活下去, 总得学会认清和接受真正的自己, 希音,我想对你说的, 仅此而已。’
    他露出疲惫厌倦的模样, 立刻便有仆妇要把她带离房间。
    希音顺从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在快离开房间时,却顿了下步子,问道:“父亲确实爱过妈妈吗……真奇怪啊,她那样的女人有哪里值得爱呢?”
    这大约是个让人为难的问题吧,父亲没有回答,她竖着耳朵等了会儿, 只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虽然是咒术师, 可父亲一直在生病,虚弱的不像样子——然而就算如此,他身边的人依旧由衷地畏惧着他。
    从前希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现在她终于懂了。
    父亲也会伤心吗?
    幼年的她好像有哪里坏掉了一样,竟然有些高兴, 心想,虽然无法想像父亲这样的人也会爱着妈妈或者别的什么人。
    但既然会被刺痛,那至少也证明他是在意她的吧?
    ‘父亲,我实在太好奇了。’
    她回头望向坐在阴影中,露出撕心裂肺痛楚模样的男人,歪着脑袋,天真不解的问:“爱到底是什么啊?”
    ‘小姐,不要再惹家主生气了!’
    立在她身后的仆妇露出困扰中夹杂忌惮的神情,想让她离开房间,却连伸手碰一碰她都不敢。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平缓下呼吸,伸出微颤的右手指向屋外。
    伴随他动作而来的,是某种不能忤逆的力量。
    仆妇像被支配的木偶般动作僵硬地推着年幼的希音离开了房间。
    父亲果然日渐衰弱,虚弱得厉害。
    明明是可怕的力量,小小女孩却从中窥见了他的虚弱。
    她满不在乎地,轻蔑地想,很快了,他就快不能节制我了,我是自由的,注定比这个世上的任何人都更自由。
    也许这就是我,作为一个不会为谁所爱,也不知道爱是什么的小孩诞生于世,获得的报偿吧。
    *
    穿着规整的浅绿和服,双手交叠于胸前,仰面躺在榻榻米上。
    希音睁开眼睛,视线所及是古朴雅致的和风居室。
    原来如此,她恍然着想。
    骤然间得到难以控制,超越想像的力量,接着又骤然遭遇意外,对年幼的孩子来说,是足够扭曲她触目所及的世界,歪曲她未来的巨大冲击。
    而且他接下来做的事情,也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职责。
    他教导年幼的她如何控制咒力和术式,如何不超出范围的使用它,在发现她只是表面听话,私底下却完全不把他的嘱托当一回事时,也立刻果断做出应对。
    他给这一代出现了集齐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五条家送去拜帖,带着女儿前去拜访,然后支付代价,让那个未来不可限量的六眼神子和女儿定下束缚。
    希音手点在唇边,心想,难怪我们这样讨厌彼此。
    虽然记忆在束缚的作用下扭曲淡化,可唯独被拘束、钳制的不快残留在心中,久久无法散去,才让我们在七八年后的再次相遇中依旧对彼此留有印象。
    ——那被定下的束缚内容是,唯一有可能做到完全不被大野希音术式干涉影响的五条悟,要成为困住好的锁。
    只要他作为强力术师存在于世一天,她就无法记起自己的术式是什么,也无法使用它。
    “真过分啊。”
    她轻声叹息,这简直像让鱼忘记如何在水中呼吸,强迫鸟忘记飞翔一样不可理喻。
    但是没有办法,对当时一心认为是自己杀死了母亲的她来说,如果游进海中,一定会潜到最深的海底,直至在黑暗里彻底失去能够追逐光明的眼睛,如果飞翔,就一定会冲向太阳,迷失方向或者被灼烤而死。
    如今解开束缚,成年已久的她回顾十数年前的记忆,才让一切如被抹去尘土的镜子,显现它原本的模样。
    那确实只是场意外,雨水迷蒙了视线,情绪遮掩了理智。
    疾驰而来的车辆撞倒母亲的瞬间,她才本能地用术式发出呼唤——不要,我不想她死!
    尚且稚嫩的术师发出徒劳的指令,最后什么也没能改变。
    愧疚和懊悔扭曲记忆,让她误以为是自己使用术式让母亲殒命
    那份不甘甚至在她因束缚失去对自己术式的记忆之后,依旧坚信母亲死于咒杀。
    这成了困住她的,找不到出口,不能解脱的迷宫。
    希音从榻榻米上坐起身来,随着她的动作,有轻脆如铃铛的敲击声响起,接着,便有个年轻女人跪坐在房间外拉开纸门,向她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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