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陆希宁好奇地问。
后来啊,这位邵小姑娘的父亲见这些书画被这么糟蹋,气得差点晕过去,打了她一顿,然后撤下了墙上的所有字画,得亏这些是她的爷爷邵其真闲来无事的练笔,要是一些大家的传世名作,那这不是糟蹋文物么。
“经过我的据理力争,他们终于把风格给我换了,你看现在这种风格多喜庆多热闹。”
“是挺热闹的……”
“哎对了阿宁,”邵思妍捏起一颗车厘子扔进嘴里,嚼了几下吐出果核,“你知道我们这个月有考试吗?”
“啊?考试啊?老师没说过啊?”
“应该下个星期就会说了,这是我们学校的传统,开学的第一个月都是有月考的。嘿嘿,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成绩怎么样?我语文还成,就是数学不太好,要是你数学好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复习啊。”邵思妍朝她眨眨眼。
陆希宁心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考过试,我连考试流程都不清楚,哪还知道什么成绩。
“那个,考试是不是很难啊?”
“不一定,看哪个老师出卷吧,要是数学遇上三班那个阎王爷,那我肯定完了。”邵思妍车厘子吃得越发熟练,果进核出,半点不带停顿。“哎阿宁,你家这车厘子还挺甜的。”
“嗯,你喜欢就好。”此时的陆希宁脑子里只剩下了“考试”二字,虽然爸爸妈妈对自己没什么要求,但是要是考得不好会不会很丢人?要是万一哪天别人知道了她是陆家的女儿,尤其是知道她是陆定瑀那个学神的妹妹,会不会觉得她不是亲生的?哎呀,都怪陆定瑀,那么那么优秀,至今还是绥城年轻一辈里的传说,让她这个当妹妹的倍感压力。
辽城军区医院的304病房,霍令殊经过了一个星期的留院观察,今天终于可以出院了,一大早周靖恒、尹霖几个就来等她。“医生,我这右边的胳膊还是不太使得上力气,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恢复?”霍令殊摸了摸自己的右肩问道。
“毕竟是中弹,伤口内部长好还需要一段时间,回去以后好好休息 ,记得定期来检查。”医生一边低头收拾检查的仪器,一边回答。
霍令殊没再继续追问,在大家的簇拥下离开了。医生这才停下收拾东西的手,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肖队,她应该是有所察觉了,我劝您还是早做打算。”
另一边,肖冽搁下了电话,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霍令殊自进队以来的点点滴滴一幕一幕从他眼前划过。
霍令殊第一天进队,霍令殊第一次执行任务,霍令殊第一次受到表彰……可以说她是他看着成长为今天这个样子的。他曾经一度很好奇霍令殊有着怎样的过去,害怕是人的天性,而他们这种人便是要一次又一次地去克服这种害怕,但他在霍令殊眼中从来看不到这种害怕。
说实话,在霍令殊之前,他从想过一个女孩子能在这里干这么久,而且做得十分出色,看到霍令殊,他才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狭隘了。他一直认为,如果不出意外,假以时日霍令殊一定可以做到自己的位置。但是,现在意外已经发生了。
已经出院好几天了,霍令殊终日无所事事,除了休息还是休息,偶尔搬个凳子坐在檐下看着新兵训练,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不冷也不热,挺舒服的,就是,太无聊了。
“令殊,”当霍令殊正托腮对着一群新兵发呆时,做了两天思想斗争的肖冽终于出现了,“你来一下。”霍令殊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肖队,找我有什么事?”
肖冽静默了几秒,终是开口,“令殊,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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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 忆往昔峥嵘岁月:出自《沁园春·长沙》,原句为“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第8章
秋日的绥城,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绥城是个古城,曾经有七朝在此定都,考虑到其独特的历史地位和文化价值,绥城在做城市规划的时候,几乎继承了历代的建城理念,整个城市以一条主干道为轴,几乎呈方形对称,而这条主干道的尽头就是绥山。
同时为了打造城市特色,当地在选择主干道的植被时,舍弃了常见的樟树一类,而是在这条路的两侧栽种法桐,这条法桐路一直延伸到绥山山顶,远远看去,颇为壮观。
到了深秋,法桐会落叶,铺得绥城满地都是,踩在上面脆生生地响,而此时的霍令殊,正沿着这条路向着绥山方向走。
自从18岁离开这里,她只在老院长去世的时候回来过一次,如今她23岁了,时间过得真快。路两旁的法桐似乎长壮了许多,放眼望去,远处又有新的高楼拔地而起,就是那绥山,仿佛还是老样子,未曾变过。
她这二十多年里去过很多地方,却对这里的印象尤为深刻,就是在这座城市,她遇到了她一生的转折点,所以当肖队让她好好放个假,出去散散心的时候,她立刻想到了这里。
当然还有一个不可说的原因,就是那个梦境。在那个明显不属于她的梦境里,法桐反复出现,而法桐,属于绥城。
沿着这条路继续往前,就走到了绥园。说起来,霍令殊虽然12岁就到了绥城,也在这个园子里栖身了许久,却从来没有从正门走过,自然也没好好看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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