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你日日在此修炼,难道从来不觉得寂寞吗?”
“……”
沈韶棠搓了搓手,哈了口气还是觉得冷,他本该现在就回去,保住小命。但是一旦靠近这唯一的热源,他便有几分贪恋了。
“这样……就不是很冷了。”
沈韶棠喃喃的声音在耳畔磨蹭,顾清仑蓦然睁开眼睛,却发现对方抱着自己,还在耳边胡言乱语。
只是,这胡言乱语却差点乱了心跳节律。
“回去。”
沈韶棠根本听不到,只是一味抱着他摄取热量,他在顾清仑身上拱着,唇不经意擦过对方喉结,
他张开嘴,将它含住了。
“沈韶棠!”顾清仑眸光发狠,径自拎起他的后衣领,两指并拢朝空中一点,沈韶棠便兀自往后退,回到了原位。
他还在两人之间设下屏障,却无法再静下心来,因为此刻自己的心在狂跳,连耳尖都在发红发烫。
顾清仑眼尾微红,他用力闭上眼睛,极力压下周身灵气,只是胸膛仍是剧烈地起伏着,为了一人难以自持。
这次被“严厉”教训后,沈韶棠终于老实了下来,好在一个时辰后,便结束了冥思,可以去吃饭了。
下午习剑,午后阳光炽烈。
沈韶棠身形单薄,撸起袖子站在院子里,他握着一柄剑,不甚熟练地举起,又落下,再空中横扫……但都艰难晦涩。
入门剑法,从前在他看来十分简单,可是自从拥有了这具身体,他便深切感受到了修士的修行之苦。
他愁眉不展,望着头顶繁茂的榕树冠,再看看手边的书,这一式要练多久才能学会啊。
如果系统在就好了,至少能帮他搪塞过去。沈韶棠这么想着,却感到心头一阵凉意,他咽了咽口水,焉焉唤了一声:“仙君,你来了。”
“这剑法说来不难,你按我说的做即可。”
顾清仑的声音悄然而至,却不见其人。
“身板挺直,姿态要准确。”
沈韶棠刚想低头去看书,却感到身体被一股力量控制,腰身挺得更直,两腿错开,握剑的手也充满了力量感。
“横扫落叶,凝气聚神。”
当他手中的剑挥过去,地上的落叶便似被狂风席卷而过,气势汹涌。
沈韶棠发现身后有人在帮自己,对方握着他的手,慢慢引导着他每一个动作、步伐,每一式都精准磅礴,便是他这种低微修士也能看出来,剑式的力量感早已超出本身范围。
“这第九式结束,你便自己练习。”
终于,顾清仑出现了实体,因为沈韶棠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握着自己手时的温度,还有沁人心脾的松木冷香。
可是第九式练完,沈韶棠已经筋疲力竭,他连举起剑的手臂都很酸疼,他扶着膝盖喘着气,实在是练不动了。
“怎么不继续?”顾清仑出现在他身旁,转过身看向他。
“我……想等会儿再继续,可以吗?”沈韶棠眼神里带着几分希冀,问道。
见顾清仑不语,他把剑放下来,凑过去满不在乎地说道:“这剑法其他弟子都是引气五层才练的,我刚刚引气不久却要练这个,为什么你对我这般苛刻。”
顾清仑默默看着他,直到把沈韶棠看得心里发毛,才转过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可是你不比其他弟子,你是……”
“是什么?”
顾清仑心里微叹,道:“总之,你要好好修炼,将来你受的苦会少些。”
沈韶棠以为“苦”指的是修行突破之苦,也许还要闭关十几年甚至百年,他想到这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这副难以言喻的表情,自然看在顾清仑眼里,“怎么,你不愿意?”
这话的语气有点压抑后的试探之意,沈韶棠没听出来,他才幽怨中抽离,哪里敢现在忤逆对方,便说道:
“不敢,仙君愿意提拔,我自然高兴。”
“当真?”
沈韶棠点了点,笑道:“仙君还请留情,等我修行上来了再赶我去闭关。”
“……”顾清仑眼里的光亮瞬间熄灭,他自嘲地心想,让小家伙明白自己的意思,真不是容易的。
于是,他心间一个念头闪过,眸光璀璨,望着沈韶棠勾起笑容,语气循循善诱:“若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不必苦苦修炼,便可修成大道,你愿不愿意?”
有这等好事?沈韶棠眼睛一亮,却有几分犹豫,“是旁门左道,或是暴涨修为的灵丹?那种我可不要。”
“比那些强上百倍,所有副作用都不用你负责。”顾清仑笑吟吟道,有一瞬间看起来竟像只千年老狐狸。
一听没有坏处,沈韶棠登时来了劲,“仙君你真好,只是不知是什么法子?”
顾清仑眼底的笑意渐浓,开口轻声念了两个字。
“……”
他说了什么,沈韶棠脑袋一片空白,也许是热风拂过面颊的干燥闷热,或许是这盘旋凋零的树叶朦胧了视线。
“仙君说什么……灵修?”他喃喃地说出口,也没觉得不对,“与谁灵修?”
“你想与谁?”顾清仑道。
“……”
这种头脑发热的症状,一直持续到晚上,他在院子里草草冲了遍冷水,便肩膀颤抖着走回了屋里。
他脸色微白,却没感觉好多少,心脏还是跳得比平时快得多,这是很奇怪的现象,以前从未有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