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快说?难不成是郡王妃为难你了?
好云淡,你别问了,也别告诉恭人。以后我不去无名居送账册了,郡王妃说她到时会让人过来取账对账。
她这般一说,云淡显然生出误会。
郡王妃必是忌讳风清,也或者说是忌讳恭人。她可不知道郡王妃身边的人还会看账对账,这话一听明显就是托辞。
恭人前两日还说让她们好好当差,还说只要认真做事,郡王和郡王妃都不会亏待他们。谁知一转眼郡王妃就来这一招,分明是想铲除异己。
走,我们去见恭人。
这事不能瞒着恭人。
风清死死拉着她,好云淡,别去了。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惹了郡王妃不快,郡王妃也不会这么做。
她是主子没错,但也没有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埋汰人的主子。是她自己让恭人举荐我们的,我们规规矩矩地做着分内之事,她怎么能如此轻贱于你。她这么做看似打你的脸,其实是根本没把恭人放在眼里。我们受些委屈是小,就怕她一招胜了之后得寸进尺,到时候恭人怎么办?
她或许只是看我不顺眼风清心虚,但她自以为自己心思藏得好,又没有在言语上对叶娉不敬,便是真对起质来她也不算理亏。可对温御的恐惧胜过一切,恨不得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云淡不知她心里的忌惮,一心为锦恭人鸣不平。以恭人的品阶,完全可以搬出去自立门户。若不是因着郡王,恭人何必吃力不讨好还要受气。
那就更要说清楚了,这样的疑心重的主子,我们如何安心效忠。
好云淡,你且容我换身衣服,我这个样子恭人看了必定担心。
换什么换,正该让恭人看看你受的委屈。
云淡拖着她,死活将人带到了锦恭人面前。
锦恭人听了云淡的叙述,目光看向了风清。
郡王妃真的说以后不用送账,会让她院子里的人过来对账?
是,她是这么说的。
那她有没有说会派哪个人?
没说,只说她会教人记账算账
她教?锦恭人若有所思,看来她猜得没错,郡王妃果然会看账。这么说来,郡王确实看重郡王妃,但郡王妃应该也是一个极聪明之人。既然主家愿意揽事,她们当下人的不应该有置疑。
只是
郡王妃若真是聪明之人,断断不会才说过会继续让她管事,转眼就出尔反尔。
她眯了眯眼,待看到风清身上的衣服时略过一丝诧异,你几时做了这么一身衣服?
风清心下一跳,道:做了有些日子了。恭人忘了那一日,您感慨说这种颜色清爽又鲜亮,清儿便想着做一身这样的衣裳穿给恭人看。
其实那日锦恭人感慨时声音极低,且后面还说了一句长公主在世时最是喜欢。当时风清离得近,无意间听了去。
这话回得坦荡,锦恭人疑虑暂消。
这身衣服待会脱了,以后莫要再穿。
是。
云淡听出端倪,聪明地选择不问。她忧心道:恭人,郡王妃身边的人若真学会了算账,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她现在无比庆幸将风清拉了过来,若不然她还不知道郡王妃要教身边的人学习记账算账。这是她们安身立命的本事,若真没有用武之地,她们也就成了无用之人。恭人若在,还能护她们一二。恭人若是不在了,她和风清该如何自处?
锦恭人皱着眉,这俩孩子是她教养长大的,也教会了她们识字算账的本事,盼的就是将来她们能有傍身的倚仗。
郡王妃先前还说会用她们,为何又改了主意?
正思忖着,曾娘子来了。
曾娘子行过礼,恭敬道:方才风清姑娘去送账册,碰巧郡王回来了。郡王一看到风清姑娘突然大发雷霆,还说要剥了风清姑娘的皮。我家郡王妃不知缘由,担心风清姑娘受了惊吓,特命奴婢送些点心来给风清姑娘压惊。
锦恭人一听这话,眼神都变了。
她看着风清,目光凌厉。
云淡也听出了蹊跷,心下恍然。
风清这身衣服,莫不是另有玄机?
曾娘子将点心搁下,又道:我家郡王妃让奴婢转告风清姑娘,郡王最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风清姑娘怕是哪里犯了郡王的忌讳,若是心里有数还罢了,日后别再犯糊涂。若是心里没数又不知从何改起,那才是真的麻烦。为免再惹怒郡王,风清姑娘可得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风清脸色白了红,红了白,她这辈子都没有如此难堪过。虽说她是下人身份,可因着她是恭人的人,又自小教养不输一般人家的姑娘,难免有些心高气傲。眼下被一个婆子教训,如何不让她又羞又恼。
这婆子是来给郡王妃传话的,分明是故意让她下不了台。
她掐着掌心,死死咬住自己的唇。
是我管教无方,还请妈妈回去转告郡王妃,老身以后一定好好教她,万不会再让她冲撞了郡王。
这是不会再让她接近郡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