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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刚才掉在草地上的那只蝉。
    阮漠寒淡淡对着遥远天幕上的烟花,吐出一缕烟。
    烟花燃放的时间不长,大概也就一支烟的时间。
    阮漠寒最后一缕烟吐出的时候,刚好烟花也在天幕上消逝,只留下烟雾氤氲的淡淡痕迹。
    阮漠寒把烟掐灭,扔进路边垃圾箱。
    拉开车门,上车,开车走了。
    ******
    路边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冒了出来。
    一双墨黑的眸子藏在灌木丛后,像一双黑夜中闪光的猫眼。
    那双眸子一直注视着,直到阮漠寒的白色车身,远远消失在滚滚车流中,才从藏身的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简烁走到刚才阮漠寒站过的地方,吸了吸鼻子。
    好像还能闻到阮漠寒身上留下的冷杉香气。
    她又伸手在空气中抓了抓。
    刚才阮漠寒站在这里抽烟,留下很多氤氲缭绕的烟雾,可惜这时散了,要不像她刚才那样伸手,好像真能抓在手里似的。
    阮漠寒。
    简烁心里想着刚才,阮漠寒站在路边的侧影,她藏在灌木丛里、刚好能看到的侧影。
    像淡淡的水墨画,却被天幕绽开的朵朵烟花,染了浅浅的彩。昏黄的路灯洒下来,给阮漠寒浅淡的侧影镀了一层金,看上去就有些暖。
    烟花放起来的时候简烁吓了一跳,阮漠寒抬眸的时候,简烁还以为阮漠寒是发现她了。
    没想到是烟花。
    邶城平时是不让放烟花的,简烁并不知道今天有地方会放,更没预计到机缘巧合之下,她会和阮漠寒一起,在路边一起看了一场烟花。
    一个站在路灯下,一个藏在灌木丛中。
    简烁站在那里,望着已没留下什么烟花绽后烟雾痕迹的远方天幕。
    虽然她和阮漠寒,刚刚吵过那么一大架。
    但总归,是一起看过一场夏日烟花了。
    ******
    W酒店十七楼。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简烁哼着“嘣嘣嘣”的旋律跳出来,还是那首熟悉的《维也纳森林圆舞曲》。
    旋一个圈,再旋一个圈,再跳散步。
    六厘米高跟鞋踩在走廊柔软的地毯上,总没有十厘米高跟鞋那么对味。
    简烁想,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一下子丧下来的。
    垂头丧气站在1704房间门口,站了很久,才猛一把推开门。
    一下子冲到那张鹅绒大床上,把她最讨厌的六厘米高跟鞋甩开,疯狂的来回来去跳着。
    嘴里大叫:“阮漠寒!阮漠寒!阮漠寒!”
    一直闹到午夜十二点。
    简烁一个人竖躺在枕头上,没开灯,透过没拉窗帘的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
    这是阮漠寒以前最常用的一个造型,也是阮漠寒躺过无数次的地方。
    简烁一片头,鼻子埋进枕头里,深深一吸。
    但枕套换了那么多次,怎么可能有阮漠寒身上的冷杉香气,只有一种洗烘之后的淡淡清香和消毒水味。
    简烁嫌弃的“啧”一声。
    把脸转正,双手枕在头下,再次看着窗外的夜色。
    1704房间,她和阮漠寒来过很多次,但都是下午,她从来没在这里看过夜色。
    所有的夜色,看进眼里的那些,都是在阮漠寒家的阳台上,和阮漠寒一起看的。
    她很想阮漠寒。
    想到想抓住她嘴里吐出的烟。想到想把她枕过的枕套烧掉不让别人碰。想到天边烟花绽放的时候,从灌木丛后冲出来,摇着她的肩膀兴奋大叫:
    “快看啊阮漠寒!是烟花!”
    “是我们一起看的夏天的烟花!烟花!烟花!”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什么都没做,就那样藏在灌木丛后,直到阮漠寒走了,才愿意出来。
    就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午收到柏静娴的短信,就鬼使神差的从聆音跑出去,跑到了H医院。
    她本来只是想去看一看的。
    看看柏静娴,变成了什么又肥又丑的鬼样子。
    柏静娴抢夺聆音失败,现在还因为怀孕又肥又丑,真是活该。
    简烁嘴里絮絮叨叨:“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备注1)”念着怪诞歌谣,兴奋的从走廊里冲出来。
    在走廊地砖上一个滑步:“咻——!”
    马上有护士来阻止她:“医院里不能喧哗,好好走路,小心跌倒。”
    简烁撇撇嘴。
    护士走近她:“你是来探视的吗?”
    简烁懒洋洋:“是啊,柏静娴。”
    “你是?”
    简烁妖冶鬼魅一笑:“她女儿。”
    护士看简烁一眼,显然不觉得以柏静娴的年纪,能有这么大个女儿。
    简烁无聊的翻个白眼:“她是我大嫂。”
    护士应该是收到了柏静娴通知,知道下午会有妹妹来探望,给简烁指了一个方向:“柏女士病房在那边。”
    简烁走了两步,猛然又是一个滑步:“咻——!”
    护士回头瞪眼:“医院里……”
    简烁已笑嘻嘻跑远了。
    她知道柏静娴的病房在哪,虽然她注意力很难集中,也经常忘事,但不知怎的,柏静娴待产的病房她只来过两次,在这样偌大一间医院里,就已完全记得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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