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月极度亢奋,觉得自己立马可以当拯救那个小男孩和自己前途命运的英雄了。
于是迫不及待地当着县上公安的面问:不是说怀疑熟人作案吗?发现什么了没?
沈冰月不能直接说是产妇的妯娌干的,那样太诡异。
县上的王公安把公社的带到一间没人的房间,才回答:现在我们的人正在盘问有嫌疑的本家和邻居。觉得应该是长期积怨引起的恶性事件,这产妇平日里可是个能行人,邻居和本家都得罪完了,谁跟她都有仇,但也不算多大的仇恨,就是日常琐事的纠纷。
沈冰月插嘴道:会不会是俩妯娌间有矛盾出事呢,我看小院子房间很多,住在一起就容易有矛盾。
王公安点头:沈同志吧?你分析的也是我们注意到的,周家其他五个妯娌,和产妇关系都不好,整日里打打闹闹的,既然你们公社来人,就一起吧!
县公安虽然接了案件,但乡上公安其实是直接负责的,属地管理嘛,公社对辖区的治安事件负有责任的,公社来人关注案件顺理成章。
沈冰月听了产妇有五个妯娌,彻底从兴奋的先知中蔫吧下来,想着周老太是真能生,怎么会这么多妯娌,自己又不知道凶手叫啥名字。
看来前世恋爱脑确实误事啊,而且把这辈子好不容易得来前途快弄没了。
原本赵运达照顾女同志,说这种命案,沈冰月就不用参与了,有乡上的公安和有经验的吕伟和自己参与就行了,沈冰月到时候负责写总结材料就行了。
但沈冰月可不敢走,这里就自己知道事情还没完。
还好,公安已经把五个妯娌都控制了。
但不能把五个人都当成嫌疑人,只是例行的问话,一一排除。
小院里,腾出了两间房,一间审讯室,一间房间本家和几个邻居都在,公安负责看守。
问讯的目的是锁定嫌疑人,不能大范围的把太多的人带走,引起混乱。
乡上的公安上手,由崔公安、岳哲浩负责问讯,县上王公安旁听,公社吕伟和赵运达也在。
沈冰月照常负责记录,这是公社主任特地吩咐沈冰月的,说是女人心细,要求沈冰月:沈冰月同志,你要发挥在沈家庄命案那时候刨根问底的精神,仍旧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一定要心细,赶紧把真凶找见,这可是给咱们自己干事,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懂不懂?
问讯会排除掉有两个以上人证证明案发的时候有不在场证明的人。
沈冰月最关注的当然是产妇的五个妯娌,因为他们中间有一个是真凶嘛!
别的人在沈冰月眼里都是打酱油的,即便没有不在场证明,沈冰月的记录也很简单。
终于轮上五个妯娌登场了,沈冰月打起了精神。
按照排行顺序出场。
产妇的丈夫排行老四。
老大媳妇45岁,胖胖的中年妇女,据邻居们提供的口供,和产妇是最不对付的,俩人住在一个院子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互相伤害互相憎恨,是妯娌里关系最差的。
老大媳妇一看就是那种厉害的女人,岳哲浩问了第一个问题:大家都反映你和产妇关系非常不好,经常吵架,甚至就去年一年就打了两架,而且案发的时候你在家里,有机会作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公安问话还是很有技巧的,这等于给老大媳妇传达一个信息:你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是最明显的嫌疑人对象。
老大媳妇吓得脸色煞白,但嘴皮子仍旧很溜,见了公安就开始辩解:公安同志,俺平日里是和老四媳妇不对付,经常吵架是没错,可俺为啥要害个小娃娃呢!再怎么说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去问问,哪家媳妇之间不吵吵闹闹的,这个小院我们家、老三、老四家,人家都去挣工分、上学去了,我当时是在家里没错,可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吗,怎么能只看前院呢,后院还有俺们俩妯娌也没人证明他们那时候不会到前院来,院子白天都敞开着,我跟你们说,这事就不是我干的。
岳哲浩问了家里的具体情况。
沈冰月一一记录下来:老大媳妇潘鸿45岁,育有两子一女,两个男孩分别为16岁、14岁、女孩10岁,性格乖张,和产妇关系恶劣,暂不能排除作案嫌疑。
老二媳妇王梦42岁,廋廋小小的,见了公安眼神都透漏着怯懦,据邻居们反应,为人谦和,在几个妯娌里和老四的关系比别的妯娌要好很多,邻居们反应他们只吵过一次,产妇很剽悍的性格,吵遍整个妯娌圈,所以这个不算啥。
岳哲浩问的问题是:案发时候你也在家,你们前后院住,邻居们也没人见过你,那个时候你在干啥,在哪里,可有证人。
老二媳妇细声细语的,怯怯得回答:早上九点钟的事,俺早上也没啥事,就多睡了会,俺家三闺女在家,不过她才六岁,要不我把她叫过来你们问问?
岳哲浩揉了揉眉心,原本这么小的孩子的口供是不作数的,但岳哲浩仍旧同意了下来,六岁的小闺女奶声奶气的说:俺妈和我在被窝里玩,奶奶来喊俺们才起床。
几个人观察了一下,觉得小闺女面色平平,眼神也没躲闪,可信度比较高。
但岳哲浩仍旧对老二媳妇说:孩子太小了,证词不作数,只能作为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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