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了个热水澡出来,吹好头发,都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躺在床上,脑海中全是老人家说的有关陈浮己的话,在床上一直辗转反侧得睡不着。
亮了手机屏幕,又黑掉,反复多次。
在和陈浮己得消息框里,敲打了数次,最后只发了句:【晚安。】
陈浮己似乎也没睡,几乎是秒回:【嗯。】
雾城的雨夜,伴随着雷鸣,她这一夜都睡得不是特别安稳,醒了几次。
幸亏第二天早上没有课,但她还是早起了,去书店里挑了基本复习资料,没记错的话,陈浮己选的是理科。
她昨天还顺便翻了翻他那些习题册,没做几页,但也能看出来水平。
会的都对,不会的是一点都下不了手。
池沅以为陈浮己说的有事是又去那家维修店帮工了,于是下午下了课,她就将自己买的学习资料一并带了过去。
可刚到路口,还没进巷子,她就看到了陈浮己和一群社会青年站在一起。
那群人,和汪东洋他们不一样,他们身上都有很明显的社会气息,不像是学校里的人,这种猥琐而又卑劣的气质似乎无关穿戴如何。
他们聚集在一起,熟练地吞云吐雾,聊着她听不见的话题。
陈浮己,我他妈真服你,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敢找上龙哥?光头咧着嘴笑。
说话间,有个女人凑过去跟陈浮己说了句什么,被其他人身影挡住了,池沅没瞧见。
池沅站在墙角处,双腿如灌铅了一样,怎么样也挪不开。
看着陈浮己笑意风声的模样,她原本想扭头就走,可想起昨天那位年迈老人缠绵病榻的模样,池沅最终还是犹豫了。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公交站牌,视线停留在公交站牌上的最后一站。
随后就在路边打了个车,报了那个位置。
上了车后,她给陈浮己打了通电话,那头响了几声才接起来:喂。
陈浮己,我迷路了,你能来接我吗?
没有回音。
隔了五六秒的样子,她能清楚地听到那边谈论声越来越小,只剩下陈浮己的声线。
在哪儿?说个位置。
唐家村。
你旁边有人没有?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池沅前面的出租车司机面露疑惑地从后视镜里看了池沅一眼,撞上少女那双眼眸,随即错开。
等着,不要动。他说。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后,前方的司机笑着开口说:小妹妹,和男朋友吵架啦?
池沅笑笑:嗯,整一下他。
到了那儿之后,池沅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陈浮己来,约莫着过了五分钟左右,那人就来了。
他骑着一辆摩托车,车上的钥匙,她很眼熟,是上次汪东洋给他的那把。
陈浮己长腿一迈,下了车,径直走到她面前:怎么到这儿来了?
池沅有些心虚,掐了掐手掌心。
见她没说话,陈浮己也没逼问,让她上车,说是送她回去。
池沅没动。
池沅,我一会儿还有事。他催促着。
陈浮己,抱歉,我骗了你。
我不是迷路了,我只是看到你和一群不太好的人站在一起,我不想你和他们一起去,所以我撒谎骗你来。
昨天,她有听爷爷说过,陈浮己以前和一群社会渣滓待在一起,混过一段时间,她担心他。
听到她说完后,陈浮己心里一阵火气,直接将面前的一个易拉罐瓶子给踹飞了。
池沅,你这多管闲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老子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脾性。他扬声骂。
这么远,鬼知道他开车开过来的时候有多急。
路道上车来车去,川流不息,池沅坐在长椅上,看着他发怒的样子。
随后她垂眸看着双腿,放低声音,说:陈浮己,我承认我有些得寸进尺了。但是我觉得你的事对我来说,不是闲事。
之前何子强他们总说陈浮己这样的人,看起来不像好学生,这一点她承认,陈浮己的确不是个好学生。
但是今天她看见陈浮己和另外一群人站在一起时,她才明白不是个好学生和坏人这之间差别有多大。
陈浮己脸色阴沉,褶褶的眼皮子掀起来看人时,戾气很重。
她抬眸看他时,眼神清澈澄亮,她话语真挚,没有说话:陈浮己
池沅刚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被陈浮己打断:
池沅,我不是个好人。我和他们,没差多少。
池沅抿了抿唇:陈浮己,你就当我双标吧,私心上,我不想你和他们搅合在一起。
池沅,你是我的谁,你就管我。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一条没人养的野狗,早就浪荡混沌惯了,没人管,也不习惯人管。
没等池沅想清楚他这个问题,陈浮己的电话就来了,是冉龙打给他的,说是他们先去吉山,让他赶紧到。
陈浮己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