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之偷偷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后排两人的动静,给出租车师傅报了宠物医院的地址。
一路上车内诡异地安静着,似乎连司机师傅都感觉到不自在,主动找话来说:两位帅哥是双胞胎吗?长得也太好看了。
不是。周林燃回到,刚认识。
噢噢,这样啊。
司机尴尬地笑了下,一路都没再开过口。
闻喜之心疼了他一秒钟。
宠物医院离得不远,出租车十分钟就到,陈绥抢在闻喜之前面付了车费,下车后带着砣砣往医院里走。
是闻喜之约的时间,跟工作人员对接了一下,登记好信息,要先排会儿队。
不知道是不是假期的缘故,亦或者是季节和天气的原因,宠物医院里接近爆满,连可供休息的空座位都不剩。
三个人在一旁不那么拥挤的地方等工作人员来叫号,陈绥随意地靠在墙上低头玩手机,没有丝毫不自在。
砣砣蹲在他的脚边,没有乱跑。
周林燃是养过小动物的,猫猫狗狗他都有接触过,见到旁边有一只很可爱的小猫,上前逗弄。
闻喜之看这两人似乎都没有什么不自在,只有她一直在尴尬,借口说要出去买点饮料。
我陪你一起去吧。周林燃转头问陈绥,你要喝点什么?
陈绥抬头瞥了眼闻喜之:芝芝莓莓。
闻喜之免不了联想起他第一次说要请她喝芝芝莓莓的画面,我就去旁边超市买几瓶水而已。
又对周林燃说:很快就回来,师兄就先留在这里。
周林燃没再坚持,跟陈绥一起留下。
两人依旧沉默着。
半分钟过去,周林燃主动开口:听说你和之之是同桌?
啊。陈绥抬眼,笑了下,听谁说?
周林燃也笑:之之。
哦,是。
陈绥接话,言简意赅,却没留什么让人继续搭话的余地,仿佛一个话题终结者。
但这对于周林燃而言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脸上笑容未变,很温和的语气:相处愉快吗?
嗯,还行。
她是不是挺可爱的。
嗯陈绥拧眉,仿佛在认真思考,不知想到什么,一下笑了,可爱的时候是挺可爱的。
废话文学。
周林燃垂着眼,笑容里多了些微妙的变化:她没有不可爱的时候。
陈绥:那你滤镜还挺重的。
周林燃:
想了想,他又问:比如呢?什么时候?
陈绥收了手机,偏头看他:想听?
周林燃:有点。
行,我想想。陈绥当真做出一副回想的表情,她这人特别爱哭,动不动就哭,还特胆小,稍微看着点儿血啊泪就下来了。
周林燃:?
而且很不讲理,什么都得顺着她,总要人哄,不然就跟你欠了她似的。
她要是看上了你的东西,就有各种办法问你要走,你不给,她就哭,我就没见过这么爱哭的女生,边哭还得凶你,无中生有,蛮不讲理,疯狂甩锅。
周林燃:
大小姐脾气,习惯被人伺候,自己撞树上,锅甩给我,药都得我帮她擦。
陈绥说得暧昧不清,就像在给人炫耀自己女朋友,秀恩爱,明贬暗褒。
那意思就像是在说:你瞧她多依赖我,我们俩多亲密。
周林燃半敛着眸子,一字一句地听着,脸色逐渐变得冷了些,却也还是保持着微微笑着的模样。
他自然不想相信陈绥说的这些话,但是他说得那么自然,听起来那么真实,就像是单纯在吐槽而已。
一切都像是真的。
但是,陈绥口中的闻喜之,跟他认识的闻喜之,完全不同。
他认识的闻喜之,爱笑,从来不哭,温柔懂事,不会甩锅给别人,更不会蛮不讲理,也从来不要人哄。
她总是默默地以温柔来接纳这个世界所给予她的一切,好的坏的,从来都没有怨言。
大家闺秀,知书达礼。
这两个词,是所有人对她的评价。
她温柔,却又不柔弱,善良,却又不圣母,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会面对莫须有的罪名勇敢反抗。
这时间所有美好的形容词,全部用来形容她,也不会让人觉得过分。
可是,此刻,他却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听见一个完全不同的她。
爱哭,不讲理,要人哄。
不是什么缺点,对于喜欢她的人而言,甚至会觉得这很可爱。
只是,这真的,太不像她了。
周林燃出神地想着,陈绥还在继续:今天我忙得要死,她一个电话打过来,我不接她马上又打过来,哪有人这样的。
什么样的?
闻喜之提着一袋东西进来,只听见陈绥后面几个字,有点好奇:你们聊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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