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绥低头拉开书包拉链,发现一书包崭新的课本和习题册。
学期末,这么新的东西只能是他的。
你有毒吧,拿这些过来搞毛啊。
马上期末考,我是学习小组组长,有义务监督你学习和备考。那张计划表被从书包侧边小包里拿出来,这是你明天的任务,明晚晚自习拿来教室我检查,少做一道题,下次加两道。
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起的玩笑,陈绥把书包塞回去:赶紧拿走,别逼我动手。
闻喜之手一松,鼓鼓的书包啪一下重重掉在地上,干燥的地面浮起细小的灰尘。
她也不捡,转身就走:明晚见不到你人,我还来这里找你。
我操闻喜之,你有病啊!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陈绥足足反应了三秒才朝着她的背影吼出声。
那道背影忽地停下。
闻喜之转头看他,顿了两秒,出声提醒:我个人建议,你的我操后面加个逗号,否则我怀疑你性.骚.扰。
说完,转身继续走。
这话让陈绥愣神几秒慢慢回过味来。
舌尖抵着上颚,半晌,又气又笑,低骂一声:我操
这姑娘脑回路能再奇怪点儿吗。
关注的点都是些什么奇特的地方。
翌日晚饭后,闻喜之一直盯着教室后门门口,仿佛在行注目礼,搞得其他同学每进来一个都要不自在地摸摸后脑勺,再多看她一眼。
钱多多吃完晚饭回来,从后门进教室,被她这么一看,下意识回头朝后面看了眼,伸手在她眼前挥挥手:嘿!看什么呢?
你的期末考准备得怎么样?闻喜之顺势坐回去,转而关心起钱多多的学习情况,之前几次你整理的笔记和重点我看过了,都很好,这次我就不给你做这些,你自己全力以赴看看情况。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钱多多笑嘻嘻地应着,转身跟她面对面坐着,现在我成绩越来越好,我爸妈可高兴了,给我加了好多零花钱,考完试一起出去玩剧本杀吗?
闻喜之看着时间,快到晚自习上课,但陈绥还不见踪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
到时候再看吧。她说,不知道有没有好的剧本,我想玩点刺激的。
最好当个反派。
那我先看看有哪些剧本,到时候我微信发给你!
嗯。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
闻喜之最后转头看了眼,陈绥没来。
心情瞬时变得很复杂。
这人肯定觉得自己特幼稚,拿根鸡毛当令箭,用学习小组组长的身份压他,简直就是小学生行为。
可是,如果不用这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让他好好学习。
两节晚自习转瞬过去,陈绥依旧没来。
闻喜之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连看一眼后门都懒得。
让他自甘堕落好了,反正又不关她什么事。
这样愤愤地想着,没忍住抬腿踹了一脚他的凳子,泄愤似的,不满足,又踹一脚。
腿还没来得及收回来,课桌上忽地啪一声,重重压下来几本习题册,震得笔都滚落到一边。
头顶落下道凉凉的声音:我没在的时候,就这么对我的东西是吧?
?!
闻喜之猛地抬头看,陈绥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懒懒散散地靠在墙上,抄着双手,低着头,漆黑的眸看过来,危险地敛着。
侧脸眼下那道伤口恢复得很快,已经变得不怎么明显,创可贴撕掉了。
怎么做坏事总是被抓到。
这是什么奇怪的定律。
闻喜之强装淡定地收回腿,低头查看他的习题册:你没看见有只老鼠跑过去吗,踹老鼠。
呵。陈绥冷冷笑了声,满是嘲讽,老鼠没见着,见着个幼稚的小学生。
旁边铁凳子发出拖拽的响声,余光里一道人影坐下,身下的凳子横杠伸过来一只脚踩着,习惯性一蹬。
闻喜之随着凳子的动静上身抖了下,下意识转头想瞪他,却撞进一双幽深的眼。
拿凳子撒什么气。陈绥右手手肘搭在课桌上,背靠着墙,拽又荡,我人在这儿,有那本事你朝我来。
懒得理你。
闻喜之收回视线,满脑子都是他玩世不恭的笑,努力挥开,检查他的学习任务。
意料之外,一题不落,全做完了。
重要的是,全做对了。
他的字写得很好看,排版清晰有条理,没有写错了重新写的地方,因此看上去十分干净,一眼就能扫完。
这个结果让闻喜之很满意,打开自己的课本,抽出一张纸递过去:这是你明天的学习任务,晚自习拿来给我检查。
我操闻喜之
我操,闻喜之,你他妈还来?
学海无涯,学无止境。闻喜之把他的习题册还回去,我的书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