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南华机场。
广播里在催促着旅客尽快检票候机,距离航班检票截止时间只剩下几分钟,行人匆匆忙忙穿梭。
候机厅里,一侧的座椅上坐着个很有气质的老太太,打扮素雅,气场却有些偏冷。
可能是身体不太好,面容瞧上去缺点红润的气色,手上一串佛珠,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在她身侧,坐着个高大英俊的少年,一身黑色打扮,冲锋衣的拉链拉到了顶端。
少年双腿张开,坐姿随意又散漫,透出点不羁的气质。
别的人都在玩手机,他却安安静静地坐着,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在等什么。
忽地,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下。
像是整个人忽然被按了播放键似的活过来,他的注意力全到了手机屏幕上。
不知看见了什么,唇角微微翘着。
仿佛在笑,却又像是没有。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阵,像是在思考什么,眉心拧着。
片刻后,他什么也没做,锁了屏。
时间缓慢地流淌,可也不过才不到十秒,他重新解锁手机屏幕,盯着什么看了好一阵。
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他转头看了眼旁边闭目养神的老人,悄悄起身,走到一旁候机厅的巨大落地窗边。
应该是拨了一通电话,手机放在耳边。
闻家别墅二楼,搁在床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微信来电铃声响了一声又一声,却被柔软的被子减弱了声响。
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只剩下手机铃声荡起回音,一圈又一圈。
直至电话铃声终结,手机的主人也未曾听见。
候机厅内。
身穿黑色冲锋衣的英俊少年拿下手机,看着那通未被接听的电话,垂着眼眸,愣神良久。
广播里在催登机。
他关掉手机,转身去扶座椅上的老人:外婆,走了。
这顿晚饭很丰盛,比以往都要丰盛。
孟佩之说是两天考试累坏了,给补补。
闻珩没怎么吃,时不时看一眼闻喜之。
你看我干嘛?闻喜之被他看得有点发懵,有话就说。
看你两眼还不行了。闻珩夹了只虾放她碗里,多吃点吧你。
无事献殷勤。
给你献你就受着。
无聊。
心里一直记挂着发出去的微信,闻喜之没有吃太多,提前下桌:我吃好了,上楼去对答案。
闻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楼梯转角,不装了,筷子一放:我也吃好了。
起身走人。
他这样不讲规矩,闻润星难得没生气,默默放了碗筷,脸色有点沉。
孟佩之叹气:这姐弟俩
又转头看闻润星:他走了?
嗯。闻润星看了眼楼上,走了。
要让之之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她那么听话,估计也不会跟我们闹,可能只会自己躲起来哭。
哭一哭就好了,难道你还真能看着她十六岁谈恋爱?这年纪的恋爱有几个靠谱的?
孟佩之看着一大桌没怎么动的饭菜,把筷子放了,又是一声叹气:那小孩我瞧着还挺有担当的,就是家里乱了点儿。
闻喜之跑回房间,迫不及待拿起手机,看见陈绥的未接来电那一刻,内心愁闷郁结通通消散,只剩下欢喜。
她不再满足于只发消息给他,冒着可能会被家里人发现的危险,躲到卫生间里回拨电话过去。
一声、两声、三声
一遍、两遍、三遍
没有被接听。
难道又去忙了?
闻喜之发消息跟他解释:【刚刚在吃饭,今天的晚饭开得有点早,手机放在楼上,没有听见你给我打电话。】
然后,这一整晚,她都用来等他的电话和微信。
好像做了一整晚光怪陆离的梦,叫人冒冷汗。
闻喜之从噩梦中惊醒,窗外的天还没亮。
心里一直记着在等陈绥的电话和微信,迫不及待地又拿过手机查看。
空空如也。
他没有任何回应。
是睡着了吗?
还是又身体不好了?
那天他只穿了件白衬衫,该不会冻感冒了?
闻喜之在心里给他找着各种理由,设想了很多可能,生气他不搭理自己,又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
这个觉是彻底睡不下去了。
一直熬到天亮,匆匆吃了早饭,借口要跟同学出去逛书店出了门。
今天孟佩之意外好说话,竟没有多问什么,只叫她在外面逛街注意安全。
目的地十分清晰,是极光。
不知是不是时间太早,没有开门。
闻喜之在围墙外面徘徊了会儿,决定不吵陈绥睡觉,转而去找砣砣。
砣砣在狗屋里待着,见她来了立即爬起来冲她呜呜呜地叫着,很委屈的样子。
你怎么啦?闻喜之蹲下,摸摸它的头,是不是陈绥没有给你喂东西吃?
汪汪
闻喜之转头看旁边的餐盘,水和狗粮都还有,跟往常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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