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珩不在,听说是去了洗手间。
大家寒暄着坐下,闻喜之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坐在了陈绥旁边。
过了片刻,闻珩忽然回来,身边跟着个很好看的女生。
闻喜之听见旁边有人在低声谈论,抬眼看过去,才发现是尤语宁。
抬手打招呼:宁宁!好巧,我也刚到,过来坐。
闻珩第一次带女孩子来朋友的聚会,大家都觉得很新鲜,热情地给他们俩让坐,逮着人问东问西,还要灌闻珩酒。
闻喜之帮着解了围,大家放弃灌酒,开始吵着要玩游戏。
这方面闻喜之一向运气还行,没怎么中招,都轮到别人输了。
尤语宁输了游戏,说要去表演架子鼓。
这是闻喜之第一次看她穿那么性感的衣服,黑丝小短裙,衬得她又纯又欲。
本以为就是那种很乖的小软妹,却又意料之外地会打架子鼓。
往台上乐队的架子鼓座上一坐,很有范儿,打起鼓来更是有种别样的风情。
只是闻喜之看着,总感觉她心事重重,借着打架子鼓在疏解内心的烦闷。
但她真的长得很好看,打架子鼓又跟她这样清纯的长相有种反差,酒吧里好多人都拿着手机在台下围着她拍照。
闻喜之偷偷看了眼闻珩,见他直直地盯着舞台上,眼神专注认真,似乎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旁边韩子文开玩笑问:之之,你要不也上去表演个节目?
刚说完,被陈绥砸了颗苹果过去:闭嘴。
很快,尤语宁表演完下来,大家都围着她在夸,闻珩却很安静。
游戏又玩过一轮,闻珩起身去洗手间,工作人员端了两盘过切过来。
闻喜之还没注意切的什么水果,陈绥已经叫住要离开的服务生:等会儿,重新切一盘没有猕猴桃的过来。
尤语宁的朋友柴菲好奇:有人不吃猕猴桃吗?我们家宁宝最爱猕猴桃了。
闻珩的朋友朱奇口快地回答:闻珩跟之之都不吃,他俩对猕猴桃过敏。
这样啊,那有点可惜。柴菲的语气透露着遗憾,过敏太惨了,我有个室友芒果过敏,但她又忍不住想吃,每次吃完就发痒,还忍不住吃多。
接着大家的话题就开始转到闻珩吃猕猴桃过敏却还是吃猕猴桃然后难受的傻事上去了。
闻喜之跟闻珩不是同一所大学,也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听。
但因为这件事儿,她倒是也想起来之前自己吃了猕猴桃过敏的事来。
那是高三上学期陈绥离开前的那段时间。
说起来,那短短的两个月,他们拥有了好多回忆。
很寻常的一个下午,放学后她去吃晚饭,那家店里送的饮料里加了猕猴桃果泥。
她很小的时候吃猕猴桃过敏后就再也没吃过,早已不记得口感和味道,加之那猕猴桃果泥是混在有很多小料的奶茶里,她一时间也没喝出来是什么。
直到喝到了猕猴桃籽,嚼碎了才反应过来那是猕猴桃。
可那时她已经喝了大半杯,停下也晚了。
又怀着侥幸的心理想,猕猴桃不算太多,应该没事。
可是后来的晚自习,第二节 课快结束时就渐渐有了反应。
嘴唇周边发痒,舌头发麻,嗓子难受,脖子也难受,恶心想吐,头晕头疼。
趴在课桌上,难受并没有减轻半分。
忍到下了课,偷偷掏出手机照镜子,嘴唇周围已经红了一圈,起了红肿发痒的痘痘,有要溃烂的趋势。
还没在别人面前这么丑过,尤其是旁边还坐着陈绥,闻喜之更不想让他看见这副样子。
迫不及待起身要去请假看医生,没注意动作有点大,铁凳子在地板上划出滋啦的响声。
陈绥顺着这动静抬头,闻喜之立即捂住嘴不让他看见。
正要跑,陈绥抓住她手腕:等会儿,怎么了这是?
唔唔唔
闻喜之摇头,甩他的手,想让他放开。
陈绥就不是那么听话的人,她想叫他放开,他偏偏抓得更紧,起身凑近了看。
手拿开点儿。
闻喜之捂着嘴摇头。
不是,你这儿没遮住,皮肤怎么这么红?
一想到会让他看见自己这副丑样子,少女脸皮薄,爱美心切,闻喜之眼眶迅速泛红,眼泪差点就要冒出来。
陈绥是个聪明人,见她这反应明白了七七八八,试探着问:过敏了?
闻喜之点头。
这次陈绥没再叫她把手拿开,在消毒口袋里翻了翻,翻出一个黑色的口罩。
我戴过,你要吗?
闻喜之再次点头。
他好像笑了下,修长的手指勾着口罩的两条细带往她耳朵上挂:没大事儿,就我一个人看见。
可能他那时候太温柔,闻喜之慢慢地挪开捂着嘴的手,露出一圈泛红发肿发痒的唇部肌肤。
但她还是觉得很难为情,低着头,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总之不敢看他。
他的手指热热的,勾着口罩细带往她耳朵上挂的时候会不小心擦到脸和耳朵。
闻喜之晕晕乎乎地觉得,好像不止嘴唇周围在发痒,好像整张脸都在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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