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闻喜之敷衍着,推推他,你可以走了,我想休息。
亲一下。
不想。
闻喜之。陈绥捏着她下巴抬起来,眸色深沉似海,紧紧地攥着她的视线,你不对劲。
闻喜之抬眼看回去,眼神平静,问出那个在车上就想问的问题:你原本要带我去哪儿?
楼道的灯不太亮,又被陈绥高大的身影挡住大半,闻喜之隐在昏暗里,看着他时眼里平静得像一汪深潭,看不见底。
这问题出人意料,陈绥微愣了下,如实回答:没想去哪儿,看你跟别的男人约会觉得烦,瞎溜达。
真的吗?
你不信我?
我信啊。闻喜之冲他笑了下,却看不出有多少真的笑意在里面,你快回去吧。
这么久没见,没想我?
想了。
为什么一直赶我走?
很晚了啊。
行。陈绥松开她,站直了,垂眼看她,亲我一下。
这话落下,他一直看着闻喜之的反应。
等了好几秒,闻喜之垫脚,凑到他唇角蜻蜓点水地碰了下。
晚安。
说完这句话,她将他关在了门外。
陈绥立在原地,看向关上的门。
脑海里回想起刚刚他让闻喜之亲他一下后她的反应,迟疑到妥协,像是没有任何感情,单纯为了完成任务一样碰了他一下。
甚至只碰了唇角。
被迫、抗拒、心不甘情不愿。
也许她在后悔。
但陈绥不知道,她为什么后悔。
也许从一开始,就只是氛围太好,她的一念之差,才会有了那个她主动的吻。
转眼年假结束,开工后公司里一堆事堆积下来,上上下下都是忙的。
闻喜之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忙,跟陈绥全是公事公办,公司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也许还有比上司跟下属更亲密暧昧的关系。
从那天晚上她将陈绥关在门外后,一直到年假结束,他都没有再主动联系她。
也许成年人的感情才是真正脆弱的东西,因为可以替代爱情消耗时间的东西太多了,每天工作忙下来,根本没有别的心思去想感情这回事。
闻喜之不想多想,也没空多想,她跟陈绥之间是不是就只能这样。
他甚至都不愿意跟她发一条消息说晚安。
也许那晚把他关在门外,他就再也不会想要理她,毕竟他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
一直忙到快二月底,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下,闻喜之回了趟闻家别墅。
吃过一顿午饭,被孟佩之拉着问东问西,应付了好一阵才能解脱。
似乎待在家里也不舒服,闻喜之找了个借口溜走,却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人一闲下来就老是喜欢想东想西庸人自扰,而她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陈绥。
不知道中间有没有开始,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结束。
也许稀里糊涂地开始,就会像现在这样稀里糊涂地结束。
他们对彼此的喜欢和爱可能都是真的,但回不到从前,似乎也是真的。
没有破镜,所以甚至都不能重圆。
就像他当初离开,模糊又朦胧地表达了他的爱意,回来后又这样直白地表达对她的占有。
但是,他从来就没有开口说一句喜欢她,也没有问她能不能做他女朋友。
闻喜之坐在出租车上,回想这些年,在这个人身上,好像真的有点耽误太久了。
有些东西,就应该让它留在最美的时候。
所以,也许该彻底结束这段奇怪的关系。
人在做出放弃的选择时,往往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这冲动撺掇着人迫不及待地去做这件事。
闻喜之重新报了目的地:师傅,去SW酒吧。
今天休假,如果陈绥没有去忙别的事,应该会在那里。
有些话,要当面讲,电话里不行。
出租车很快到达SW酒吧外面,闻喜之付了钱下车,每走一步心跳都会加快。
进了酒吧,里面的音乐声很炸耳,灯光晃眼,各种香味烟味酒味让闻喜之大脑里的冲动更加疯狂闪动。
她不停告诉自己,就是今天,就在今天,她再也不要理陈绥了。
酒吧里的人大多都认识闻喜之,见她来了,笑嘻嘻地问她来找老板还是来喝酒:老板在休息室。
闻喜之一路直奔休息室,到了门口,停下,喘息不停。
这里在后面的走廊,跟前面隔了段距离,没有那么吵闹,走廊尽头开着窗,空气也没那么闷。
在门口站了好一阵,也许有半分钟那么久,闻喜之抬手啪啪啪地敲着门。
没几秒,房门被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很好看的脸。
见到是她,陈绥显然有点意外:怎么来这儿了?
闻喜之深呼吸,抬眼看着他。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咽了咽口水,声音里带着点儿颤:就到这儿吧。
开了个头,后面的话似乎就说得容易些,闻喜之接着说:以后真的不要再有任何纠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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