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南多山地,族群众多。虽然大部分的人,都以周朝子民自居,可那山穴之中,亦是有不少不服管束的少数民族,他们其中,不乏奇人异士,若是聚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战力。
“不过我外祖母去得早,且成亲的时候是在山中摆宴,是以你们不知晓,有不足为奇。总而言之,那楚歌是绝对不会是我的外祖母的。”
段怡说着,有些唏嘘。
她自觉自己个不说自私自利,但也是绝对做不到像顾从戎那样,倾尽全力来维护大周,让剑南百姓安居乐业的,拿着战刀的他,反而是最向往和平的人。
硬揪起来,顾老夫人不通中原文化,官话也不会说。顾从戎常年领着顾旭昭征战在外,无暇顾及家中,方才放养出了不管不顾的顾杏。
否则的话,身为剑南道最尊贵的贵女,顾杏又怎会是这般模样,凡事都有缘由的。
崔子更仔细听着,见众人说完了,期待的眼神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桌上的酒壶,给段怡倒了一杯酒。
一边倒着,一边说道,“楚歌是宫中侍卫,先帝心腹。世人都说乃是先帝欲要传位于郑王,今上逆行倒施,于是先帝亡故之前,命令近卫将河山印带出宫中,藏于山野。”
“与河山印一并的,还有足够让郑王夺回大位的无数金银财宝,以及表明郑王方才是正统的传位诏书。”
段怡无语的瞥了一眼祈郎中,一般这种情况下,一定会有一个转折但是!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祈郎中就是这么给她说河山印的!
祈郎中面色不改,他轻咳了几声,狠狠地瞪了回去,“谁说夫子就一定不会错?若是我不会错,那我不应该叫祈夫子,应该叫孔夫子才对!”
段怡愈发无语。
“先生的亲爹在流泪,我就是没有生出一双通灵的眼睛,我都能瞧见。这一顿饭的功夫,你都已经重新认了两个爹了,先是姓关的,后又改姓孔!”
“明儿个我就去祈老爹的坟山上,替他凿个沟儿,省得被先生气出的眼泪无处流,泡烂了棺材板板!”
祈郎中啧啧出声,“你去罢,记得挖深一点,我还能在沟里养鱼放虾的。打什么岔子,缺心眼子的,让他停顿这么久,指不定心中在怎么瞎编呢!”
崔子更脸一黑,“但是,这些传闻,对也不对。”
“大周周易之术盛行,是以虽然师出同门,但是大师伯楚光邑凭借着一手推衍之术,那是帝王将相的座上宾,人人尊称一句大师。”
他说着,眼睛一扫,从晏镜的脸上,扫到了祈郎中的脸上。
“而你们二人,一个只能够给落魄庶子当谋士,一个只能挑着两筐子瓜倒贴给小姑娘当夫子……天地之别。”
晏镜同祈郎中默契的捂住了胸口,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的齐声说道,“可是他死了。”
崔子更没有理会他们最后的倔强,继续说道,“这周易之风,是从先帝在位之时刮起的。楚光邑同楚歌的父亲,在钦天监任职,他能算国运。”
“当时他算出来,周朝气数将近,天下即将大乱。先帝心中胆寒,拿出舆图观四海,最后决定将国玺同金银藏于地下,真到了那一日,逃出升天的陈氏皇族,还能拿着这些,图谋再起。”
“先帝乃是谨慎之人,当时准备了两份藏宝图。一份乃是羊皮卷,被切割成了碎片,分散在他信任之人身上,另外一份,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绢帛。”
“他将绢帛藏在传位诏书之中,留给下一任皇帝……”
段怡听着,恍然大悟道,“当时皇长子亡故,陛下属意郑王荣登大宝,而韩王闪电出手,夺了江山。传闻之中,近卫王坚带着河山印逃出京城,但其实那时候国玺早就被楚歌藏了起来。”
“王坚带走的不是河山印,而是那张藏有宝图的传位诏书。”
崔子更点了点头,“没有错。你想想看,当时韩王谋逆逼宫,王坚若是带着河山印,还带着大批的金银,如何能够逃出新皇的天罗地网?”
“他若是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又为何不带着郑王以及他的家眷一道儿出城?”
崔子更说着,面露了几分嘲讽之色,“王坚不知所踪,诏书里的宝图自是难寻。那么便只剩下那些分散的羊皮碎片了。”
“而楚歌身为藏宝之人,她随身戴的发簪里,便有一片河山印宝图的碎片。”
第五十三章 占尽上风
你还有脸说……
段怡痛彻心扉,一脸幽怨的盯着崔子更看。
崔子更被她盯得头皮发麻,不由得别过脸去……不知道的人瞧见这眼神,还不以为他对段怡始乱终弃了百八十回……
“我抓你的手,要你把簪子给我了么?”崔子更问道。
段怡牙齿咬得嘣嘣响,“没有!”
“人命值钱,段三姑娘同顾家独苗的命更值钱。崔某凶名在外,这天下应该不会有傻子以为,我是什么金蝉子转世,拿着一根不值钱的簪子,便说两清了……”
崔子更说着,勾了勾嘴角,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了自己的嘴中,细嚼慢咽起来。
段怡深吸了一口气,她怕自己个的手抖得不听使唤,一巴掌扇在这厮的狗脸上!
“先生,这院子里的新打的棺材,不知道躺着舒服不舒服,不若你的孝顺徒儿,替你抓个人来,试睡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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