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疏接过本子放在桌子上,内心惶恐,不知道Kenzie说的不错是指质量还是数量。
“你们也出道快三年了吧?”
“是,马上就脱离新人期了。”
“想过solo吗?”
“诶?!!!”
没有理会沈意疏的惊诧,Kenzie继续说道:“你交上来的歌我认真看过了,挑挑拣拣还是可以选出三四首不错的,主打歌我来做,再把《Growing》收录进来,也够一张迷你专辑的分量了,怎么样?”
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得到了Kenzie的认可,但这个突如其来的询问真的让沈意疏堂皇了,苦笑:“我想每个爱豆歌手应该都有一个solo的梦想,再不济也期盼有一首属于自己的歌,我当然也是一样的。只是现在的我还需要多多积累,想要一个人填满舞台太难了,我暂时还没有作为solo歌手活动的自信。”
“我也就只是随口问问,你不必太紧张。”Kenzie说,她本来也只是看过了沈意疏做的东西,觉得和Red Velvet风格不太一样更适合一个人来演绎,“现阶段当然是以巩固组合的色彩为最先级,不过我看你大概率不会朝演员方向发展,那就早早为以后solo作准备吧。”
话题总算转回了可控的范围内,沈意疏索性嘻嘻笑着顺杆爬:“那我以后发solo老师能来给我做制作人吗?”
Kenzie:“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会自己上。”
沈意疏摊手,眉毛皱成八字:“虽然我是巴不得一手包办专辑的全部制作,到时还能靠这个谋一个宣传噱头,不过这可是在S.M,我顶多只有插手收录曲的资格。”
“是这样没错。”Kenzie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到时候我要是抽得出时间就给你做。”
沈意疏自动把这话翻译成“没问题你的solo专辑就交给我了”:“懂了,谢谢老师!”
“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为了你之前发给我的几首歌,有一些地方还需要再改改,改好了交上去审查,通过之后就可以进公司的曲库。就是走个形式,你照我说的去做基本不会有问题。“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嗯,你先看看,修改意见我发你邮箱了。”
“不过老师,”沈意疏没有去看手机,而是问了别的问题,“如果能够进公司曲库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考虑收进我们自己的专辑里?”
Kenzie不太想打击沈意疏的积极性,但也没法做出违心的保证:“能不能收录进专辑,这个是由多方考量后共同决定的。你知道主题概念、专辑完成度、市场接受度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因素的对吧,所以我不能给你开空头支票。再者,你们要发什么样的歌,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不过多写总没错,指不定哪天就出hit了。”
说完这话,Kenzie就想起来《Growing》还在音源榜单里稳坐钓鱼台,不仅撑住了人气男团的粉丝冲击,还挺过了一波又一波的大雾厮杀,以至于现在的实时年榜也没比去年跌得太厉害。
这就很尴尬了,有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某些人根本不用发力奔跑就已经身在罗马了。
沈意疏用玩笑盖过Kenzie的不自在:“那我还是希望它就藏在这里面,让我躺着收版权费。”
“说到这个,你这几首歌,”Kenzie顺势把话茬换到沈意疏的作业上,翻开她的笔记本,找到最新的几页,“虽然我给你的主题是分手,但是你这个歌词未免也太悲了,你是受过什么情伤吗?”
“有吗?”词作者本人并不太认同,反而觉得这个说法很新鲜。
Kenzie抽了支铅笔,在得到许可后勾出其中几句词:“‘你如同转瞬即逝的泡沫,又好像与我擦肩而过的浪花’;‘在毫无困意的梦境里,零散拼接起你的微笑’;‘当我从这梦中醒来,就连这深入骨髓的伤口,也会随着时间而变得麻木’。①”
“还有这一首,‘你的爱是最低限度的呼吸,是紧握攀登的绳索,拯救漂泊于大海中的我的天国’②。我很好奇你曾经经历过怎样刻骨铭心的感情,还是说那个人好到能让你一直念念不忘?”
“当然不是,我没有分手的经历,只针对爱情来说。”沈意疏说,又补充了一个限制定语,“虽然丰富的经历会增加歌曲的底色,但是老师也是创作者,肯定知道有些作品是依托于想象力和共感做出来的,这几首歌也差不多吧。”
这话倒是九分真一分假,感情体会不一定非要通过恒定的方式才能获得,沈意疏只是抓住了某些时刻里的心情感受,移植到分手这个主题下意外地合适。
她在歌词末尾附有一小段解释,把对失去恋人的不舍和悲伤比作海水逐渐漫过头顶的窒息之感,标题《Underwater》显得格外贴切。
“是不错的歌,当然还需要修改和润色,准备自己唱还是组合唱?”
“我想公司就能让吗,我不信。”沈意疏这话半是自嘲半是戏谑,随后又用手托起下巴,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拿给前辈们唱吧,NCT两个队都不适合这种失恋情歌,我自己或者组合唱大众又难免会把焦点聚集在和老师一样的疑问上。虽然创作者注定要被剖析和解读,但我还是想尽量隔开一点距离吧。”
Kenzie“嗯”了一声,爱豆发表的自作曲天生就要多一分审视,无论是怎样的歌都会被关联到自身上,甜蜜的歌会怀疑恋爱,悲伤的歌会怀疑分手,看起来只有写写欢快无脑的拟声词蹦迪曲目才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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